我想给你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我说完它吗?
就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轻轻的吉他声,那么柔软,那么轻缠的弦声,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之间,有个童声在奶声奶气地唱着周传雄的《寂寞沙洲冷》——
自你走后心憔悴,
白色油桐风中纷飞。
落花似人有情,这个季节。
河畔的风放肆拼命地吹,
不断拨弄离人的眼泪。
那样浓烈的爱,再也无法给。
伤感一夜一夜。
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
是慌乱占据了心扉。
有花儿伴着蝴蝶,
孤燕可以双飞。
夜深人静独徘徊。
……
顷刻之间,冥冥之中仿佛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我突然回头,轻轻地推开了门。
门被打开那一刻,我彻底愣在了那里。
小院里,几处桌子,客人们围着各自的炉火,说着话。
而我的目光,却被廊下的那个身影给紧紧地吸引住了,他低着头,眼角情绪淡淡,手轻轻握在那个奶声奶气唱着歌的小男孩手上,伴随着小手的拨弄,补着小孩子丢掉的音符。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服务生连忙迎了上来,说,小姐,欢迎光临归人。
我没说话,傻傻地愣在原地,看着廊下的他,那么漫长的时光,仿佛经年一般,那个童声消失了,他怀里的小孩望向我,目光突然间盈盈有泪。
他愣了愣,刚要问,为什么停下来,却不自觉地将目光顺着孩子望向门前。
刹那间,我听到,有弦断掉的声音,如同他停止跳动的心脏一般。
他缓缓起身,眼里碎裂的是天上的星辉,那种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浸满眼泪与思念的味道。
我的眼中,也腾起了雾气。
这时,跟在身后的念念突然拉着陈飞扬的手钻了进来,她奇怪地仰头,望着呆在原地的我,然后用小手拉了拉我的手,喊了一声,妈妈!
仿佛是一声惊雷,原本走向我的他,就在那一刻,突然停住了步子。
原本在他怀里想要冲我奔过来的小童,被他紧紧地牵制住,一声没有呼唤出来的“妈妈”硬生生地憋入细细的嗓子。
小童奇怪地抬头,不理解地望着他,但也能感觉到这是来自父亲的制止。
陈飞扬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人,笑笑,你们认识?
我一时之间,只能怔怔地望着他,像望着一个生怕下一刻就醒来的梦一样不肯移开眼睛,倒是江寒点点头,他看了看我身边的念念。
陈飞扬见到帅哥就拼命地笑,也不管气氛诡异,尽情地拉了拉我的手,说,天涯,这怎么也算他乡遇故知啊!太好了!
江寒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请问你……
陈飞扬笑笑,恨不能撇清和我的关系,但碍于现实,还是对江寒如实说,陈飞扬,她新老公!来度蜜月!
江寒愣了愣,回过神来,俯身,看着念念,问,你叫什么?
念念怕生,悄悄躲入我的身后,我颤着声音,目光却从未从江寒的身上离开过,我说,念念,喊……喊……叔叔……
陈飞扬生怕江寒误会这是他同我产的卵,立刻来了一句,这是她和前任老公的孩子。
江寒起身,轻轻沉吟了一句,念念?前任?
然后,他突然笑了,仿佛一种顿悟一样的笑,眼尾之处,是一种无力的悲苦,他冲我笑笑,仿佛回敬一般,对小童说,小童,喊阿姨。
小童愣了愣,半天后,他窃窃地喊了一句:阿姨。
江寒看着我,说,念念?顾念?念念不忘?呵呵!这得要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说完,他转身,默默坐回炭火前。
小童突然追着他,说,爸爸,我可以给……阿姨唱完那首歌吗?
江寒并没有回头。
小童看着我,半天后,他奶声奶气地唱了起来——
当幸福恋人寄来红色,分享喜悦。
闭上双眼,难过头也不敢回。
仍然捡尽寒枝,不肯安歇,微带着后悔。
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
我的心,就这样,被小童生生地唱碎了。
陈飞扬问我,你欠了你这朋友不少钱吧?怎么他一点都不热情啊。
刚嫌弃完江寒的不热情,他自己就热情洋溢起来,非得跟江寒坐在一起,向他不停地打听凤凰的景点。
江寒不看我,客气地答,是冷漠的疏离。
苗乡的米酒喝到人微醺,陈飞扬突然来了兴致,他问江寒,你这么年轻,干吗守在这座古城里啊?
江寒愣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米酒,自嘲般地笑了一下,说,等一个人。
陈飞扬问,她知道你在等她吗?
江寒笑,说,我以为她知道。
陈飞扬继续保持着我挡都挡不住的天真,又问,那她会来吗?
江寒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声音轻缓得让人想哭,他望着院门,就像在勾画一个梦一样,说,我幻想过无数次她推开这个院门的画面,在梦里,在发呆的时候,在雕刻木梳的时候……不过,其实,我知道,她来不了了。
陈飞扬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只要你想她,她就一定会来的!
江寒笑,垂目,悲伤淡淡,他说,我也这么以为过……
然后,他沉默了很久,缓缓地开口,因为,很久之前,也是在凤凰,她跟我说,如果她爱一个人,千山万水也会找到他。只是,当时,她爱的是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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