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事儿吧我一直挺好奇,那个,你把辛一百睡了没?
那天夜里,江寒竟然还是将我送去了医院。
手术室外,我看着这个男人冷冽的棱角却略显温柔的线条,突然发现,其实这男人就是典型的面黑心慈。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我就一直盯着他发呆。
胡冬朵在一旁一直用毛巾给我擦头发,一边轻轻戳我,说,看够了没!才去人家住了几天!可别中了美男计啊!别那么没出息啊!
江寒出门后又返回来,将从车上拿来的一条轻软的毛毯搭在我身上。我抬头,看了看他,说,谢谢。
他面无表情,说,不必谢!同在一屋檐下,怕你得感冒传染我!
我说,你知道的,我谢你不是为了这个。
我是感谢他,没有因为我醉酒和淋雨就那么独断地将我扔回家,而是将我送到医院里,感谢他理解我为胡巴焦急的心。
江寒挑了挑眉毛,依旧没一句好话,说,我是怕万一他死了,你今晚也好看他最后一面。
我没看他,将脑袋别到一边,这人真讨厌,说句好话会死啊。
一旁,李梦露给她妹妹打电话,说,李弯弯!你还活着啊?那啥,我今晚不回去了!我?没事啊,就一哥们儿快死了我在这里给他送终啊!啊好!那你在家给我看好了辛一百!嗯!也给我看好了你自个儿!
我疑惑地看着她,我一直就不明白,她对李弯弯这个妹妹从哪里来得那么多不喜欢。
李梦露见我看她,耸耸肩,一本正经地叹气说,家贼难防!你懂的!
见我不说话,李梦露就在一旁捻着一根烟玩,玩了一会儿,她就说,你不是不了解辛一百,他天生就是那种专啃窝边草的兔子!然后,她又转脸,生怕江寒理解不了其中含义,就来了一句,你女人和我男人熟得很,俩彼此小初恋呢!郎有情姐儿有意!
江寒的脸色微微一变,康天桥就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吹了下口哨。
我当下都快炸毛了,倒不是因为江寒。
对于爱情,我自认坦荡,不是那种爱过却不敢承认的人;但是你必须承认,年轻时,爱情路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烂桃花,让你不想提及,一提就觉得耻辱,恨不得抠掉自己的眼珠子。
好在胡冬朵坚强,她拍拍我的肩膀,冲李梦露笑,说,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人渣啊。
李梦露看了看胡冬朵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笑了笑,说,说得对!说到辛一百么,你比小艾有发言权多了。然后,她就冲斜靠在墙上的康天桥笑,像是解释这段渊源似的,说,你女人和我男人的关系,那就更熟了,大学的时候都要死要活地要结婚了,婚礼当天才分了的。说完,她就转脖子问胡冬朵,说,哎,小胡,有个事儿吧我一直挺好奇,那个,你把辛一百睡了没?
我直接被噎住了,一时都不知道如何为胡冬朵解围。
胡冬朵素来豪爽,也可能是因为对李梦露这个人的存在本来就保持着高防御的指数,所以她直接回了一句,我把他全家都睡了。
虽然知道胡冬朵说的是气话,但是我还是立刻觉得我们家冬朵姑娘简直就是威武雄壮。
江寒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回望着康天桥,眼神清白而无辜,像只小白兔。康天桥也不吹口哨了,那眼神恨不能将李梦露给人工碎尸。
就在这时,周瑞给康天桥打来电话,他接起。
他说,我们在医院……陪你妈打胎呢!
半晌,他开始烦躁起来,耶耶耶!耶你妈!别整天推销桃花瘴子!就算咱们弟兄是人渣,也要人渣得有个度啊亲!那女的就是美成了仙,也是个残疾人!请关心和爱护残疾人,好不好?好不好?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跟江寒说,周瑞这小子最近疯了,整天哔哔桃花瘴子,就跟那里面养了他亲妈似的!说完,他不忘冲胡冬朵讨好地笑笑,以示跟周瑞划清界限。
胡冬朵一直都说,这世界上有两种男人最要不得,一种是奶瓶男,一种是凤凰男。她还语重心长地嘱咐我和夏桐说,这两种男人会要人命!
在她眼中,旧爱辛一百是凤凰男的典型代表,而新欢康天桥则被她归类为奶瓶男,这也是她不肯接受康天桥的最终原因。
我当初还奇怪,我说康天桥这男人怎么能是奶瓶男呢?办事稳妥,处事利索,待女朋友也是体贴周全。不像没断奶的孩子啊。
胡冬朵就拍着我的小肩膀装专家,说,孩子,你还年轻!一个男人到底奶瓶不奶瓶,得在他妈存在的时候,你才能甄别;小康同学吧,没他妈在的时候,特爷们儿,但是一搅上他妈,他就跟没断奶似的。你想想,一个男人,凡事以他妈为宇宙中心,能嫁吗?男人这种动物,娘子和娘亲,只能一个女人做他心中的正神。要是人家娘亲做了正神你也别傻逼地想做什么副神了!正神归位,你就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你就活该被人家母子俩举着正义的大旗伏魔降妖。
我表姐嫁了这么一男人,连房事都管啊,男人的娘亲就说了一句“一滴精十滴血”,我表姐夫竟半年内再没敢跟我表姐同房,整天跟着她娘吃红枣桂圆养血去了。
胡冬朵说,老娘有咪无奶,扛不住奶瓶男。嫁了奶瓶男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刘兰芝和焦仲卿,举身赴清池啊亲,自挂东南枝啊亲。
夏桐就笑胡冬朵,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嘴硬得跟鸭子似的;实行起来,心就软得跟稀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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