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是凹字形状,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天井。正房坐北朝南,有三间,左右两边是厢房,各带一间耳房,加起来一共七间,在村里算是大房子了,勉强可以住三代人的。
两边的厢房给家里哥两住,两间耳房现在空着,以后哥两有了孩子,这就给孩子住。中间三间屋子,左边那间是何老二的屋子,中间是堂屋,吃饭待客都在这里,右边是厨房。
厨房打了灶台,有烟囱。灶台上有两大一小三个圆,大的放铁锅,烧饭炒菜,小的放水壶,借着灶火的热气煮水。在厨房和厢房的夹角处,还有两个大石槽,里面装满了水,边上有洗衣的石板,院子里就有水井。
正房上头还有一个二层小阁楼,阁楼最高处才一米六,他们爹娘房间一侧有个小梯子可以上去,上面是小妹的屋子,还有一个隔出来的小房间,可以放些粮食和不常用的工具。
正房后面有个小小的后院,后院有一个茅草屋,那是厕所,对面是猪圈,还有一个挺大的牲畜棚子,现在里面只有孤零零几只鸡。何老二野心勃勃,想着未来还要买一头牛,两只羊,一头驴,所以提前修了那么大一个牲畜棚。
除了墙角许多野玫瑰,后院还种了石榴,本地品种,个头不大,也不是特别甜,但是能用来酿石榴酒,酸甜酸甜的。
天井比后院还要小,就是一个四四方方小天地,里面有一口六角井。角落有一棵桃树,是本来就有的,保留下来,每年能长出不少脆甜的青桃。
就这么小的地方,还很仔细地开垦出两块小菜园,种了些葱姜蒜、茄子、丝瓜之类的常用蔬菜和调味品。
何老二看着新屋子,笑得一张脸皱成一团。
祖屋迟早是何老大的,住在里面一直有种紧迫感。但这个屋子不一样,谁也不能从他那里抢走,就是爹妈都不行,何老二感觉自己飘忽的心一下就定下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的感觉,说不出的自豪。
他媳妇比他还满意,可算能做个主了,农奴翻身了。老屋里她说了不算,这里却是她说了算,多年媳妇熬成婆,期待的不就是那么一刻么,当家作主!
何启明也很满意,厢房很大,他爹另外给了隔出一个小书房,对着两扇朝南的窗户,摆着桌椅,还有不大的书架。床、衣柜、箱子、桌椅……这些家具都是碎木料拼凑而成的,看起来是不伦不类,也不齐整,用着却很方便,还省钱。
青川简直感动哭,没有谁比他更期待新屋的,孩子也要**权。
只有何小蝶没有什么太大概念,甚至还有点小遗憾,以后不能天天找堂姐玩了。
除了特意买的大铁锅、水壶之类的厨房用具,家里只有几件必备的家具,空荡荡的,何家人依旧高兴。今天的灶火要烧一天,暖屋子,赶走新屋子的湿气和躲在角落的虫鼠。
第二日就要摆酒请村里交好的人家吃饭,也称暖屋酒。
因为饥荒后才两年,暖屋酒的排场不大,就是一些家常菜,来的都是交情好的人家,于是没有另外请厨师。
何老大的媳妇和何老四的媳妇会来帮忙,表示三家的感情依旧很好,不会散。过几日何老四的屋子修好了,何老二媳妇姜贝妮同样要去帮忙。
暖屋酒的前一日晚上。
“明儿买些鱼,养在缸里,下午吃新鲜的。”
“欸。记得嘞。”
“家里糯米还有么,好做八宝糯米饭。”
“成。”
“炊糕别忘记了。西柳村那家做的最地道,又甜又香又糯。”
“记着呢。”
“明儿早点去镇里,打些好肉,家里不下蛋的鸡宰两只吧。”
何老二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会儿想起来就说两声。
他媳妇也激动得睡不着,一直应和着。
西厢房的青川瞪大双眼,晚上听不到隔壁他爹的呼噜声,他居然失眠了?
“小光,小光,今天你们家里吃酒啊?”
“是啊,家里分炒豆子呢,看见小孩儿就给抓一把,你怎么不去?”青川伸手拖着他打猪草的那个大竹筐,没办法,他还小呢,要长身体,压矮了怎么办?
这个顶着西瓜头的小孩就嘿嘿的笑了,“去了去了,抓了一兜呢,有炒黄豆、炒瓜子(南瓜子)和兰花豆。慢慢吃可以吃好久,最近咱们村子都没人娶媳妇,我都好些日子没吃到小零嘴了。”
说着说着他吸溜了一下口水,“你家吃酒你怎么还出来打猪草呢?”
“人吃酒,猪不也得跟着好吃好喝一顿么?再怎么说那也是从老屋里跟出来的猪,和别的猪不一样。”青川一本正经的胡扯。
“哦,也是。……咦?小光,早上也没下雨,你戴一个草帽做什么?你手里套的什么呀?”
青川看自己的手,用碎布头做的简陋的手套,关键部位多缝了几层,“手套啊,套上手套就不会被草叶划伤了,也不会被勒得太狠。”
这是他自己拿碎布头缝的,请他娘缝,被一巴掌拍回来,‘农家娃娃忒得娇贵,我竟生了个小娘呢?’然后呵呵呵的走了。青川无奈,捡起当年缝纫的底子给自己做了一双手套。
“咿,好麻烦。”西瓜头说话了,他伸出自己一双手,“我就一点没事。”
青川一看,小小年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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