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要打猪草,还要上学,伙食却没甚油水,会不会营养不良?青川看着墙角一堆失去水分变得干巴巴的蔬菜,扁扁嘴,表情特别丧。
家中可用的食材不多,蔬菜只有咸菜、梅干菜、冬笋、芥菜和白菜,荤菜有鸡蛋、咸鱼、腊肉和油渣。
对于这些食材,姜贝妮有一套自己的使用准则:蔬菜省着用,鸡蛋算着用,肉不用,酱料论滴,猪油用筷子头点,糖不用。在这个前提下,无论蔬菜如何的排列组合,都逃不过菜、菜、菜的命运。
一会儿,何栓子扛着锄头回来了。
他穿着灰黑的旧棉袄,浑身上下五六个补丁,一双笋壳作底的粗布鞋,脚脖子冻得青紫。两只手的手指头像是一根根老萝卜,手上全是老茧和粗皮,关节突出,一张脸黝黑,一笑都是皱纹。才三十出头的年纪,但已经有了一些白发。
“爹,吃了饭没有?娘去换衣裳了,芥菜汤和咸鱼是娘刚烧的,您尝尝。”
青川端出一碗热粥,还有两盘菜,他要的鸡蛋羹也熟了。
“醒啦?这都什么时辰了才起来?我把自家的地都转了一圈了,你才起来,都是你娘给惯的。你哥已经出门了,你把脸洗了牙擦了过来吃早饭。”何栓子一边说,一边从灶上打了热水,又把青川的一套洗漱用具拿出来,取了洗脸巾一块儿递给他。
牙粉牙刷都要钱,所以村里人很少买这个,有那钱何不攒着买些布?
但要刷牙也有自己的法子,就像是青川这样,将嫩柳条削成一根一根十公分的小段,青盐、墨鱼骨磨的粉和一种草药捣碎制作成牙粉。使用的时候就是拿着柳条沾一点牙粉,放嘴里嚼啊嚼,若是嫌麻烦,也可以用布沾一点擦擦牙。
还有那不讲究的,就是漱口,十天半个月才想起来洗那么一次,牙齿上就有厚厚的一层黄色牙结石和污垢。
说得你没惯一样……青川嘿嘿的笑,麻溜的拿着脸盆去洗脸刷牙去了。
何栓子把脸擦过一遍,坐到方桌边上,他尝了尝,不咸不淡,“用了猪油,真香啊。”
杀年猪的时候,他家的猪解下好几斤的板油,都熬了猪板油,炸出了三斤猪油并一大碗油渣子,姜贝妮将那放猪油的罐子看得和宝贝一样,平日用筷子点一点就不得了了,哪里敢像今天这样大方?
“您要是让我来,我还能做得更好。”青川刚好抱着洗脸盆走进来,他厚颜无耻地说着,“以后我做给您尝尝,也让娘休息两日。”
何栓子呵呵的笑,“明年要送你去学堂哩。厨房哪是小儿郎折腾的地方,你妹妹略大一些,你娘就好教她切菜了。你呀,你要真心疼你娘,倒是可以多打一些猪草,把猪养肥了。”
“好吧。”可怜的小蝶,哥帮不了你了。
青川去厨房端了一碗粥,把这一碗黏糊糊的粥喝完,再吃了半碗鸡蛋羹。他掐了两片薄荷叶嚼了会儿,用清水漱口,然后拿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擦嘴巴。
何栓子吃了饭把碗放到厨房木盆里,看着小儿子一系列的动作嘴角直抽抽,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儿子到底像谁?像他的亲爹娘么?家里可没有这么爱干净的。
吃完了饭,东西也收拾好了,娘儿几个就该走了。
姜贝妮换了一套桃红色的半新衣服,她还在手腕上套了一根银镯子,头上一支镶嵌了贝壳的银簪子,这可是她最好的头面了,当时的嫁妆。
青川和小蝶也穿了没有补丁的棉袄,去年的袄子,棉花还是软软的没有板结,两孩子穿着像两个胖乎乎的不倒翁。
青川大姨叫姜宝妮,亲妈叫姜贝妮,一看这名字就知道老姜家的女儿宝贝,所以出嫁的时候陪送的东西也多。
大姨是家里老大,亲妈是家里老小,两人感情却很好,只是两人嫁的远,原主长那么大,似乎也就小时候见过一次,这会儿早忘记了。
姜贝妮带着两孩子,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往娘家走,她一路的回忆年纪还小的时候被姐姐带着一块儿玩耍的事。渔家的女儿要比农家的姑娘更自由些,没那么多的规矩,玩的东西更多,还一个个的都能潜水踏浪。
牛车终于到了小渔村,外婆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因坐船要钱,一来一去还耽误活,所以这边只去五人,外婆、大舅二舅,两位舅母,小一辈的就不去了,守着家。
两位大表哥也就罢了,小表哥还是孩子心性,脸上就露出遗憾的痕迹来,青川挨到他边上,把个牛筋弹弓塞给他,“这是给哥哥的礼物。等我回来,给哥哥带好吃的。”
金锁表哥的脸就不好意思的红起来,“哪儿要你……唉,回来与我说说那岛上有什么,我还没去过呢。”
一行八人步行至码头,他们等了有一会儿,才等到一艘狭长的渔船,船上有一位光着膀子的船公,有几个划船的工人,一艘船最多还能坐十一二人,幸好他们来得早,一上去就把位置挤满了,后来的才上了四个,船公仔细盯着吃水线,叫道,“不能上了,等下一艘吧。”
说罢,不理会岸上人的叫喊,拿杆子一撑就把船划开了。
前头肉眼可见三个尖尖小岛,划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全貌,这几个岛串成一条线,彼此之间隔得不远,中间的岛屿最大,两边略小一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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