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提似乎很无奈,叹了一声气:“马大人还是单纯,马大人以为自己在陈正道陈大相公跟前值多少斤两?”
这话说的难听,却像是一根棍子打醒了马泰。
马泰眼睛震惊地看着吴提。
吴提:“马大人想不通没有关系,我这会儿有场好戏邀请各位一起观看。”
屋内的烛台猛然熄灭,马泰和盐商们跟着吴提出去,站在院中,不明所以地看着屋子。
吴提说道:“各位最好安静点,惹出什么动静,各位的性命我可不敢保证。”
站在外面看灭了烛火的屋子,格外阴森,热气蒸腾,马泰紧张地拂过额头的汗。
不会儿几道黑影翻墙而入,手里不知提着什么东西浇在廊下,随后火光闪过,一条长长的火龙将屋子围了起来,空中又有点了火的利箭穿窗而入。
马泰一身冷汗,要是刚刚没有出来……
“不知这场戏,马大人和各位老爷们是否喜欢?”吴提道。
马泰说不出话,吴提似乎没想要他的回答,落下一句:“想必各位都受了惊吓,时候不早了,各位早些安息吧!”
安息?
马泰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浑身僵硬。
今夜这场火是那边的警告?还是斩草除根?马泰不清楚,也不敢想,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颗被人丢弃的弃子。
烈火灼烧,马泰出了一身汗,颤抖着声音:“吴大人留步!”
吴提满意他的识趣,不过,他撑了个懒腰:“等着吧!”
一个时辰后,马泰又被带进了一间屋子。
屋内异常寂静,马泰看到了坐在一侧的齐进和坐在正首的男子。
这是马泰第二次见到陆修元,第一次是和众人叩拜跪迎他,那时他以为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过来游山玩水的皇子皇孙,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只想着把他随意糊弄过去。
此刻陆修元端坐在圈椅之上,背对着日光,看不清神色,马泰心里却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惧怕,脚下仿佛绑了千斤石,步子迈得艰难。
陆修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马泰心底一沉,软脚跪在了地上。
·
敲过三更鼓,陆修元才从官署回来。
陆修元推开屋门,外间给他留了两座烛台,烛火摇晃泛着淡淡的暖意。
陆修元往里走,站在床榻前,轻轻地撩开床幔,一张睡颜香甜的小脸映入眼帘,陆修元勾唇,慢慢地俯身在姜杏之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姜杏之无知无觉,呼吸平稳。
陆修元长眸温柔,直起腰,放下床幔,转身去了净房。
一炷香后,陆修元穿着寝衣出来,身上带着清新的水汽,上了床榻。
刚躺好,姜杏之就滚进了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陆修元轻轻地拍着肩膀:“醒了吗?”
姜杏之软软地哼唧了一声,嘟哝:“几时了?”
陆修元低声告诉她:“很晚了,继续睡。”
姜杏之睡得热乎乎的面颊在他冰凉的身上蹭了蹭,很舒服,挪动着身子,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含糊着“嗯”了一声。
屋内虽然摆了冰盆,但姜杏之像个小火炉一样,热烘烘的。
陆修元这几日忙着处理外面的事,看管她看得不严,也不知道她胡吃了什么,火气重,摸到她手心滚烫的。
陆修元手指探到帐外,拿了一把扇子,帮她扇着风。
凉风吹散了热气,姜杏之趴在他心口,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陆修元空着的手,轻抚着她的乌发:“睡吧!明早去……”
姜杏之想要竖起耳朵听他说话,但眼皮子太重了,扛不住又睡了过去。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陆修元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次日姜杏之醒来,发现陆修元竟然还在,瞪圆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道长不出去啦?”
陆修元抱着她靠坐在床头:“事情暂告一段落。”
姜杏之眼睛一亮,这么说他有空闲了?
陆修元温声道:“要不要起来,祭拜的物品都准备好了。”
姜杏之白嫩嫩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呐呐道:“原来昨晚道长说的是这个,我还以为是做梦梦到的呢!”
陆修元手掌揉了一把她蓬蓬的头发,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
贺家的祖坟位于城郊,藏于绿波翻涌的树林之中,受雨水冲击,地上崎岖泥泞,道路走起来并不是很顺畅。
贺家几辈子都葬在这里,前几代家族兴旺,坟墓密密麻麻地遍布在深林中,要不是对此地熟悉的人,来此定会迷路。
贺居云夫妇的坟墓靠在一起,去往那儿道路仿佛刻在了姜杏之脑海中一样,几年过去,没有要守陵人提醒,她都能准确的找到位置。
有贺伯在,贺居云夫妇的坟墓周围并没有生长杂草,打理的十分干净。
姜杏之看着两座连在一起的坟墓,眼睛微微酸涩,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偏头看向这两座坟墓旁的一块空地,一下子愣住了。
平坦的空地上冒出了几口嫩绿色的新芽。
姜杏之唇瓣抿紧。
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有开口的陆修元猛然收紧手掌,眼眸波动,细看唇角有些僵硬:“杏之在看什么?”
姜杏之愣愣地看着空地,没有应声。直到感受到他的力气,才回过神,连忙摇一摇脑袋:“没什么。”
姜杏之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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