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此刻还能说什么?刀在脖子上,我为鱼肉,只能忍了。
既然避免不了,倒不如做得大方些,因此不怒反而笑道:“如此甚好!只不过证人保人起码也得两人,四弟一个还不够,夫人,不若你也帮着作证如何?”
李氏面色一僵,看向了李今歌。
李今歌面露嘲讽之色:“大姐,姐夫都开口了,你难道还要拒绝不成?”
李氏还能说啥,硬着头皮上了呗。
这样,在一番奇诡的气氛中,李氏和李今歌姐弟两人,都签字画押,做了证人。
一份新鲜出炉的保证书,热气腾腾的就落在了张春桃的手上。
张春桃此刻可是不太识字的人设,虽然她是看着贺林写的,也确认了一遍,还是让贺岩又检查了一遍,才笑眯眯的收到了怀里。
然后才缓缓的将那把钢刀给撤离了贺林的脖子。
钢刀一去,贺林就被青松给抢到一边保护着,又喊古大夫快来给贺林疗伤。
那边张春桃将手里的钢刀顺势往地上一丢,揉了揉手腕,还没说话呢,一双手心全是汗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一边小心翼翼地揉着,一边关怀的问:“媳妇,你手是不是酸了?我给你揉揉!累着了吧?一会子下船了,我去给你买点药油,晚上擦擦应该就好了!”
另一旁的杨宗保也点头附和:“姐,你肯定辛苦了?一会子我下去,到酒楼里给你点一道招牌菜来补补身子——”
这般嘘寒问暖,体贴备至,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春桃遭了大罪呢。
那边古大夫早就有准备,贺林脖子上那点划伤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给了点药膏,让涂上也就是了。
心里忍不住吐槽,也就是这官老爷们比女人还讲究了,这么点口子,换做寻常人家谁当回事?涂了药膏也是几天就好了,不涂药膏也是几天就好了。
既然贺林没事,贺岩也就拉着张春桃告辞,脸色一贯如前,可语气却冷硬了几分,只说谢过伯父伯母今日的款待,只是以后就不用了。
李氏和李今歌理亏,贺林另有打算,倒是都不好说什么。
还是李氏最后干巴巴的说了几句,实在是失礼抱歉的话,还说要给赔礼,被贺岩果断拒绝,行了个礼,就带着人下船去了。
等贺岩三人一走,甲板上死一样的沉默。
三个主子都不说话,贺林低着头摸着伤口出神,李今歌盯着贺岩一行人的背影出神,李氏盯着甲板出神。
三个人宛如三根柱子,死死的扎根在了甲板上。
还是扶着李今歌的小厮承受不住了,期期艾艾的冒死开口:“四爷,这外头风大,咱们进屋吧——”
李氏才恍如梦中惊醒,吩咐人将李今歌扶进屋里去,又让李二将甲板上这些人都给带下去。
然后借口说要定午饭的菜单和赔礼单子,被她的几个丫头婆子簇拥着去了。
留下贺林一个人,李二小心翼翼地上前来请示。
贺林此刻哪里有心管这个,如何让张春桃死心塌地的听自己的,控制住她,然后通过他控制住贺岩才是最大的难题好吗?
还有,今天因为再无子嗣,而是了分寸,让李氏和李今歌对自己不满,这一路上还好,回了青州府,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也是让他头疼的。
只摆了摆手,让李二自己去处理,然后让青松跟自己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坐下,青松让人送上了热茶,这才小心的禀告:“老爷,小的趁着给岩少爷找笔墨纸砚的功夫,将岩少奶奶为了救四爷,将四爷搂在怀里的事情说了,只是岩少爷听了并没有说什么,以后小的要不要还让人在岩少爷耳边传些话……”
青松身为贺林的心腹,自然也是有些手段,主仆也算很有默契。
所以他跟贺林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自己需要做写什么,知道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自然不遗余力地要在贺岩的耳边多说几句。
以他之间,就算贺岩但是听了没有反应,可这种事情,当着外人要面子自然什么都不能说,这越是不说,恐怕越是心里扎下刺来,天长日久的,那就成了心病了。
到时候只要在后背再吹吹风,这夫妻之间必然生了罅隙。
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说下来,贺林会赞许的点点头,然后将自己先前不肯出头的错处给揭过去。
没曾想贺林只冷笑了一声:“先就这样,贺岩和他媳妇的事情,暂时先丢开手,你过来——”
这边贺岩和张春桃三人下了船,喊了小舢板,三人跳了上去。
本来离得就不远,很快就回到了船上。
钱掌柜一直担忧着,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好不容易见三人回来,想凑上来问问,见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也就很有眼色的只打了个招呼,就退回屋里去了。
杨宗保也不傻,知道今天这是,姐姐和姐夫肯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再不懂,也知道这夫妻之间有些话,只怕自己听不得。
也就指了个由头,说自己下船去买些吃的回来,连忙跑了。
钱掌柜也那边已经吩咐下去,不许人靠近两人的房间,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他最是胆小惜命不过,那朝廷命官家的阴私是自己能听的?就怕有命听,没命活啊!
贺岩和张春桃不知道钱掌柜的心理,要是知道,恐怕也要感叹一句老狐狸了,果然这活得久了的人,都是七八副心眼子。
进了房间,张春桃正要说话,贺岩先将小炉子上坐着的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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