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桃看了一眼孟氏白胖的脸庞,还有那起码宽了一倍的身材,侧过身子避开了孟氏的手,“娘,这都是给二叔家准备的谢礼,谢谢他们一家,这一年来对您的照顾呢!”
孟氏一听这么多东西,居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要给贺家二叔的,顿时急眼了:“这么多好东西,凭啥给他们家?他们家对我照顾啥了?那都是看在你们给的银子钱份上!别的不说,他还白种着我们家的地呢!那一年的收成,除了给我留了点口粮,别的都给他们自己留下来了。”
“这样的便宜还没占够?还有脸收谢礼?果真这是认了门高亲就了不得了,这么抛洒?这么有钱,有这些好东西,你们不知道孝敬婆母?不知道补贴你两个大姑子小姑子?倒是补贴这外三道的叔叔这么起劲?他比你亲婆母还亲些不成?”
一面又哭天抹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生了个儿子,真是白生养了!这丢下亲娘不管不顾的小一年,回来也不先去看望我这个亲娘,倒是往那隔房的二叔家跑得勤快!”
“咋滴?这是攀附上高枝了,觉得我这个丫头亲娘给你丢脸了是不是?苍天哟,大地耶,我命苦啊——”
后头的贺三姑已经赶了上来,听这话音不对,忙去隔壁喊人。
贺家二叔一家子出来,就听到这话,顿时脸就拉下来了,他一个老爷们不好跟孟氏对着吵架,可贺家二婶子不是那好惹的。
顿时就啐了一口儿他娘,你说这话可就是丧良儿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这些年我们家儿的,这乡里乡亲的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了。你儿的,乡里乡亲的也都看在眼里了的!”
“别的我不敢儿,我们这做叔叔婶子的,可以摸着良心说,那是真拿他当儿子一样看待的!他成亲都是我们老两口一手操儿出息了,回家来,老宅子里也是我带着儿媳妇一起收拾的!是看着他屋里没收拾好,才让他到我家去歇歇脚的!”
“那个时候,你在干啥?咋滴,到你这个亲娘出面干活的时候,你王八脖子一缩,啥也不管,说都是一家子的亲戚,你们不帮忙,我这个寡妇失业的怎么操持得来。”
“我呸!你是个什么货色东西,老娘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年来,看在过世的桥兄弟的面儿的面上,我们都忍着你,你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不成?”
“惹急了老娘,索性豁出去了,都不要面子了!也要拉着你,到村里各家去评评理去!看看到底谁丢脸!”
“你打着什么主意,当大家伙看不出来不成?不过儿媳妇认回了亲爹娘,想占了便宜贴补你那两个闺女么?打量谁不知道不成?”
“你可别忘记了!你嫁得那是我们老贺家!俗话说的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嫁到我们老贺家,谁还对不住你不成?你男人死了,就该听你儿子的!谁家死了男人的婆娘,像你这样可着儿子欺负的?”
“当初我们忍着你,如今可不忍你了!你这样天天琢磨着把贺家的东西,往外姓人手里送的,打的是什么主意?胳膊肘往外拐,是觉得我们拿你没办法吗?真逼急了,大不了咱们老贺家开祠堂,将你这老娘们给休了清净!再不儿那大伯可是在青州做官的,咱们写封信去,让他来评评理!”
别的还罢了,一提到贺林,孟氏本来还在哭嚎的声音,嘎然而止。
一抹眼泪鼻涕,也顾不得别的,拔脚就往家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我给贺家生了一儿两女,就算我男人死了,我也给他守住了,休想休我——”
说完咕咚咕咚的跑远了。
贺家三姑一脸的抱歉:“本来好端端的,偏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跑到院子外头喊了一嗓子,倒是让她听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跑出来了——”
大家都知道孟氏的德行,也知道怪不得贺家三姑,毕竟不能将人锁在家里不是?
张春桃还安抚了两句,贺家三姑这才又跟在孟氏的后头回去了。
这边,贺家二叔和二婶子才一脸儿,今天你婶子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可是在是太气人了!叔和婶子是真心疼你,拿你当一家人,你娘这么说,实在是太伤人了——”
贺岩一笑,只道:“二叔这么说就生分见外了!”
一面就示意张春桃将给他们家准备的东西拎过来,又一起进了贺家二叔家。
礼物准备的很充分,几乎每个人都有。
大人们都是一身的衣裳料子,女人们多了一件首饰,二婶子是一个银镯子,其他妯娌就是一根银簪子。
孩子们则是没人一样小玩意,还有一些吃食。
那衣裳料子柔软绵密,虽然不是绸缎,可也是极好的棉布,起码比他们平日里穿的衣服料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有那些首饰,这乡下女人,谁有钱买首饰去?能有个黄铜的镯子簪子,那都不错了,平日里还舍不得戴,逢年过节才舍得戴出来呢。
这突然有了银子做的首饰,几个女眷真是爱不释手,恨不得当场就带着比划比划。
再看贺岩和张春桃夫妻,就跟看财神爷一般。
就是贺家二叔,这口气忍不住都变得更和缓了些。
先前问了贺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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