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槐南已然正式入冬。
位于偏北的城市,道路两旁的环卫树掉光了树叶,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地矗立在路边,别有一番神气。
扶栀修的大四的课程很早就结课了,恰好在这周五完成了结课考。
周六她起得很早,大概是心中暗暗藏着几分七上八下的期待,一下子没有睡意了。
接近十点,一辆灰色劳斯莱斯在栅栏门口停下,男人穿得不多,只一件黑色冲锋衣,又冷又痞地倚在车门边,挑着眼角等候扶栀穿鞋。
“你就穿这些啊?不冷吗?”扶栀从台阶上小碎步跑下来。
比起沈知野的潇洒简单,扶栀就显得“冬天”了许多。
她穿浅米色毛衣,外套是毛绒绒的咖色大衣,已经长了不少的头发盘成一个小团子,白皙的小脸化了精致的淡妆。
一眼望去,像是一颗乖巧小雪球。
沈知野把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不冷。”
扶栀从台阶上小步跑下,见他伸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指感受了一下温度。
“嗯……确实不冷,还挺暖的。”
正要抽出手放进口袋,沈知野倏然反手一握,温热的掌心将她的手牢牢包裹住。
“比你口袋暖吧——”
沈知野挑着眼角轻浮的笑意,敛下眼,掌心微动,修长五指翻过她的手指。
安稳落下,十指相扣。
这才带着几分得逞地接上话:
“那不趁机多暖一会儿?”
扶栀抬起眼,澄澈眼眸里落着男人轻朗随性的笑,一股电流从掌心十指相扣的地方传来,蔓延至全身,然后酥酥麻麻地红了耳根。
她躲开沈知野灼热的视线,别开眼,呼吸微敛,悄悄也用了点劲,把五指扣在了男人粗砺的手指上。
声音乖巧细软。
“嗯,那我……趁机多暖一会儿。”
冬日冷簌,出门买菜的居民拎着菜篮子冷兮兮地往家里赶,就见一男一女站在车边嘀嘀咕咕什么,明明外头这么冷,两人却不上车。
直到绕过了车身,看到两人扣在一起的手掌,才恍然。
哦,小情侣就是黏糊。
汽车开出小区,在便利店边停下,沈知野下车买了瓶热的巧克力牛奶递给扶栀。
牛奶是刚从保温柜里取出来的,刚好温热,扶栀抱着牛奶暖手,等了一会儿,车子没有启动。
回过头,就见沈知野正侧着头望着她。
“怎么了?”
沈知野抬起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目光若有所值地看了眼扶栀双手。
“有点冷,手指僵了。”
“车里不是有暖——”
扶栀说到一半,对着沈知野灼热的目光,倏然悟了什么,然后脸颊一热,颤着眼睫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掌心。
她的手很小,手指细软纤长,很轻地扣在男人略显粗砺的掌心中,努力把手上的温度传递到他手上。
她认真地贴着他的手指,然后轻声道:“这样,暖和一些了吗?”
沈知野的视线落在她认真的眉眼,眸底愈暗,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滚,然后将视线移到了车玻璃上。
“嗯,暖了。”他哑然道。
汽车往市中心开,带着扶栀的猜测,果然,绕过大路,远处高大的城堡尖顶便映入眼帘。
往日来游乐场的人多,门口这条马路时常堵车,今天却难得通畅,直到汽车停在游乐场门口,看到了门口的“维修闭园公告”时。
扶栀才恍然,然后失望地叹了口气。
“来得不巧啊。”扶栀喃喃着,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驾驶座上男人,揶揄道:
“阿野哥之前不是说,你是这家游乐场的员工么,怎么员工都不知道?”
沈知野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机灵鬼。”
扶栀得意轻哼一声,然后掏出手机地图,查看周遭还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驾驶座男人忽然开口,声音沉静:“小姑娘。”
扶栀没有抬头:“嗯?”
“看着我。”
扶栀一怔,乖乖抬起头看他。
沈知野松开了安全带,身子微微侧了过来,右手手臂轻搭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眸底倒映着扶栀清澈的小脸。
“本来是打算在城堡下面说的,但是游乐场没开门——”沈知野抿了唇角,深邃的双眼平直望着扶栀:
“所以,我等不及了。”
车子停在游乐场门外树下的停车位上,四扇车窗锁紧,周遭的声音隔了很远很远,她能清晰地听到沈知野一字一句的话语。
她紧张地敛下了呼吸,手心攥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心中一阵呼之欲出的悸动隐隐向全身传达。
沈知野轻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两年前,我和唐扬去西班牙谈投资,应酬这一块,我确实不擅长。我在认识的花店里等他………”
沈知野漆黑纯粹的瞳孔微移,落在扶栀红润的唇瓣上,目色微暗,继续道:
“然后就看到你了。”
西班牙多产阳光的午后。
那个棕色头发的老板新进了一大批红玫瑰,欢喜地拉着他介绍,这个玫瑰产自马德里市郊的玫瑰园,不是野生所长,也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
每一株、每一棵都是养在玻璃罩之中,精心呵护着长大。
少年困倦地趴在柜台边,泛泛点头,一面懒散地打着哈欠,一面在手机上催促唐扬快一点,不要磨蹭。
忽然,玻璃窗外传来了轻叩声。
他掀起了淡淡的眼皮,呼吸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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