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角落里唯一一张小病床上躺着的人,依旧以之前的姿势,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阮阮怀疑他都没有动过一下。
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他许久。
而后走过去,微微俯身望着他。
“哎,你还好吗?”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叫顾阮阮,你呢?
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人的电话是多少?”
……
床上的人置若罔闻,任她一人演着独角戏。
阮阮叹口气,继续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车为什么忽然掉到河里去了?”
他忽然转过头,望着她。
阮阮一喜,以为他终于要回答她时,他却只是看了一眼她,而后又转过头,保持原有的模样。
她泄气地坐到一边,心里想,他一定是被撞傻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回到风家,风母已经下班回来了,正在做饭,阮阮赶紧到厨房里去帮她。
“阮阮,今天又辛苦你了呢。”
风母对她说。
阮阮有点无奈,这句话,风母每天都要对她说一次。
她跟风菱一样,总怕欠了别人。
“对了,我明天轮休,可以在家陪小声,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这么久没见,你家里人也该想你了。”
风母说。
阮阮神色一黯,她来风家快一个月了,只跟外公通了两次电话,还都是她主动打过去的,寥寥两句就挂了。
外人都传阮氏的小外孙女最得宠,可实际上,阮荣升虽然宠她,但这种宠更多的是体现在物质上,而且到底是个大男人,心思没那么细腻,又很忙,永远也不会有像风菱跟家人之间那样的亲昵,隔两天就打个电话,嘘寒问暖。
至于舅妈与表哥,关系更是冷淡,舅妈甚至恨不得她别回家了。
阮阮说:“阿姨,既然你明天休假,那我离开趟。
我们救下的那个人,朱爷爷说让我送他去大医院检查下,他这里似乎出了点问题。”
她指了指脑袋。
风母担忧地说:“阮阮,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毕竟是个陌生人啊,又是个大男人……你不如报警,把他交给警察来处理?”
他被她从河里救上来时,东西全都丢了,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如今,他又像个哑巴一样,问什么都不回答。
她对他,一无所知。
风母所说,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不知道为什么,阮阮却不愿意那么做。
她想起他茫然的神色,以及朝她望过来时,眸中流露出的淡淡无措,那一刹那,她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某一刻的自己。
她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
第二天早上,阮阮带傅西洲坐轮渡过河,去往莲城市区。
在船上,她指着远处的那座石桥说:“四天前,你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你还记得吗?”
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
只是,他望着那座石桥,看了许久。
阮阮带他去了莲城最好的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以及漫长的等待,阮阮被医生叫了进去。
“患者头部的伤倒没有大碍,只是,他对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这是,”医生顿了顿,沉声说:“失忆的症状。”
虽然有想过这种情况,但那瞬间,阮阮还是觉得真狗血啊,这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竟然让她给遇上了。
她坐在医院外面的台阶上,抬头看着七月明晃晃的阳光,又看看沉默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她掏出手机,110三个数字,按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她叹口气,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后来风菱问过她,你后悔做那个决定吗?
没有将他交给警察,而是将他带回了古镇。
阮阮想也没想地回答说,不。
救下他,不后悔。
将他带回古镇,不后悔。
爱上他,也不后悔。
对她来说,做所有的事情,全凭心意,既然做了,就绝不后悔。
古镇上的人虽然淳朴,但正常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男人,风母怎么都放心不下。
可阮阮恳求她说,就让他待到八月底,她离开的时候,如果他还没有记起来,她会把他送走的。
风母实在不好拒绝,她走到卧室里去给风菱打电话。
风菱沉默了片刻,说,妈妈,你就相信阮阮看人的眼光吧。
风母这才同意让傅西洲留下来,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又找了风父的旧衣服给他换上。
阮阮看着他穿着明显短了一截的衣服与裤子走出来,额头上还缠着纱布,那模样,实在很怪异。
她“扑哧”笑出声来。
他看了她一眼,沉默地走到葡萄架下的竹椅上坐下来,又开启了“自我世界”模式。
风声走到阮阮身边,对她耳语:“阮阮姐,他是不是哑巴啊?”
阮阮赞同地点头,捂嘴轻说:“估计是。”
就算头部受伤,暂时失去了记忆,但也不会失去讲话的能力啊,估计他真的是哑巴呢。
阮阮有点同情地看着他。
这么一想,阮阮也就不再逼他同自己讲话了。
他似乎很喜欢发呆,总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他每天很早就起床,似乎那是养成了很久的习惯。
阮阮起来到井边摇水洗脸时,总见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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