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除了这些,还有让他放不下的一些别的东西。
“是你亲口所言,阎君于你,是最重要之人。”
“……”卷耳目光一顿,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你说的,会陪着我。”
“这些话都出自你口,不是我。”
“……所以呢?”
“所以。”阎追蹙眉,他瞳眸漆漆落在她身上,语气不愉,“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
“孟婆娘娘处处留情,少年和猫都没放过,怎么,对本君确是生了惧意?”
不知为何,卷耳心里的那丝迷惘就这样散了。
原来不止她一个在惶然纠结。
“臣不敢犯上。”
她心头微松,却还是未多说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卷耳正垂眸思索,冷不丁的便被一股力量瞬间拉至阎追身前。
她没站稳,直挺挺的扑在阎追身边的长榻上。
“不敢犯上?”他嗓音低沉,捏着她的下巴看向自己。
那眼尾红痣似是引他沉沦之药,待那女人说了无胆以后,阎追漫不经心地笑了。
“本君借你胆子。”
“来吧。”
“来什么?”她撑着床榻起身,在他身边坐下。
“来犯上啊。”
“本君允许你犯上。”
他眼里藏了火,呼吸和目光同样炽热,定定的看着她,似是要把她里里外外剥个干净。
“……”
“君上可是忘了什么?”卷耳错开目光,尽量平稳着声线问。
那股暧昧的气氛被打破,斜倚在乌金榻上的男人一顿,“什么?”
他下意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凡间的那段岁月,好像并未应过她什么。
“二十颗神元丹。”卷耳看他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能好心提醒。
“……”
她倒是理智清醒的很。
阎追唇边带了笑,他抬手,掌心缓缓腾起一阵暗红稠烟,卷耳看的一愣。
神元丹顾名思义,是以神魄魂元而练,三百年修为才得一颗。
可因为这东西珍贵,是以也有许多药仙用天才地宝凝练而出,阎追答应她二十颗神元丹时,卷耳以为是后者。
没想到是……
“你把神元给我?”
二十颗神元丹,六千年的修为。
阎追掌中烟雾成型,最后散去光华,只剩一颗红彤彤的珠子。
太珍贵了。
看她不动,阎追面色一沉,手中力道收紧,“不要便扔了。”
“要,我要。”
卷耳干脆利落的从阎追掌中拿过拿珠子,品鉴一样对着一旁的冥烛看了看,见其中流光溢彩,她口中笑道:“阎君高义。”
“……”
“你刚刚说要什么?”他语气低沉,长腿曲起挡在卷耳背后,让她靠着。
她未察觉,闻言只是道:“要神元丹啊。”
阎追似是对她这仅有的志向嗤之以鼻,“不想要别的了?”
卷耳收好那颗珠子,抬眸,“比如?”
阎追捏着她下巴的手逐渐向下,直至落在她温热颈侧。
“比如我。”他眸色深深,低哑开口。
“……”
阎追还欲在说几句,便见门口小吏来传,“君上,柔辛仙子来了。”
……
他收回旖旎神色,脸上放松的笑消失,又恢复了那个无悲无喜的阎君。
阎追淡淡道:“让她进来。”
门扉开合,殿前倏尔传来一道温柔嗓音,卷耳抬眸,见那浑身飘着渺白仙气的女子走了过来。
柔辛微笑着说,“是司命星君派我来,便是告知师兄渡劫之事。”
阎追垂眸玩着卷耳的头发,一圈圈的绕在自己手指上,闻言可有可无的问,“不是都结束了?”
“结束了,也未结束。”柔辛说着司命的吩咐,“星君说阎君只要呆在地府,您这最后的劫难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他挑眉,“为何我竟不知?”
“命理自有天定,阎君安心便是。”柔辛袅袅而立,“君上若无事,我这便回去跟星君复命了。”
柔辛是司命座下第一得意仙子,卷耳只听说百万年前三人曾是出同门,只是他们修习的术法不同,阎追来了地府,那两人上了九重天。
“你最近可好?”阎追淡淡道。
这话便是以师兄的口吻来问了。
柔辛眼神闪了闪,笑的天真,“我自是好的。”
他面上并无诸如痛苦伤神等情绪,闻言只是颔首,“那便好。”
即将成为帝后的人,的确是好的。
卷耳坐在一旁,神色有些空。
她还在想着阎追最后一道劫是什么。
不必离开地府,一切顺其自然。
在这样的条件下,那他就是老大,还有什么能成为他的劫?
……
“孟婆娘娘,孟婆娘娘?”
“嗯,嗯?”
卷耳回神,见那二人都看向自己,她笑了笑,“怎么了?”
“星君说,阎君渡劫之时还望娘娘仔细照料。”柔辛叮嘱道。
卷耳和柔辛不同,仙子一笑像是簌簌而落的白雪,可地府呆久了的女人却更像妖冶如火的彼岸,一颦一笑摄人心魄。
“君上是地府之主,我身为地府之吏自然是衷心为主,还请仙子和司命星君放心。”她面容妖冶,红唇微弯,颔首间雪白颈项微弯,露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帮神仙就是这样,总是话里有话的说些有的没的,卷耳听的心累,一点都不想深究她话里的意思。
柔辛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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