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刚下过雨,晴空如洗。远处的天际有一道道白色的淡淡云痕,据说是飞机滑过的痕迹。
阳光暖融融地晒着金秋的操场,温热的风拂过,三两个学生打完球在往教室这边走,风中的气息,带着青春少年特有的洋溢和懒散。
阮恬站在办公室里,垂眸看外面的操场。
坐在她面前的一个戴着眼镜,身形高大的中年男老师翻着手里的成绩表说:“是阮同学吧。我看了你的高考成绩,你语数外考的真是没话说,就是理综……只考了五十分,是理综弱项?”
阮恬摇头,轻声说:“是考理综那天,出了点情况。”
男老师听了,轻轻叹了口气,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都过去了,虽然是复读一年,但我看你的水平,清北是没有问题的。你好好学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找我。”
高三报道的第一天,阮恬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问话。
阮恬高考失利,成绩只能上二本,连志愿都没有填,就来江城四中复读。
四中没有专门的复读班,复读生插入高三应届班级里读,她被分在十五班,理科的最后一个班级,往后还有七个文科班。
她被单独叫过来问话,是因为她别的科目都非常优异,但唯独理综考得极差,老师很好奇她的情况。
阮恬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男老师,还是有那么一点错愕的。
从小到大,她遇到的班主任都是说话非常温柔,很负责细心的女性,这样的糙汉班主任,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班主任姓郑,拿起桌上老式的铝制保温杯咕咚地灌了自己一大口水,挥了挥手:“好了,你先回去学习吧。哦对了,你顺便把班上一个叫陈昱衡的同学给我叫过来。”
阮恬道了声老师再见,才从办公室里退出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前面高三(十五)班的铭牌,推门进去。
高考失利,对于她来说是个打击,对于望女成凤的母亲来说更是如此,不过在那天从数学考场出来的时候,阮恬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她接受得很平静。她小学读的是五年制,就算现在复读,也跟班上的同学一样大,她不觉得太耽误。
但是,今年必须要全力以赴了。
阮恬扫了一眼班里的这些人,十五班共有五十多个学生,还有新来的五六个复读生,郑老师让她叫陈昱衡,可哪个才是陈昱衡?
阮恬只能喊:“请问哪位同学是陈昱衡?”
不知为何,教室里霎时就安静了下来,都看向她。
她说了什么吗?
阮恬莫名其妙,而且也没有人回答她,她再度问:“陈昱衡同学在不在?”
教室里静了一下,莫名地开始交头接耳。
阮恬只得加一句:“我给郑老师带话,郑老师找他过去。”
终于,坐在最后,被高高的书堆挡着的有个男生,推了推旁边穿t恤的男生:“昱衡,好像老郑找你。昱衡,醒醒。”
那男生仰靠着椅背,双手抄着,脸上盖了本书,好像正在睡觉。
被吵醒之后,他动了动,脸上的书滑下来,露出一张非常英俊的脸。皮肤苍白,极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眉宇间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大概是一种,所谓野性的英俊。
他穿了条水洗的黑色牛仔裤,一件印着阿迪的黑色t恤,脖子上带了根黑绳银饰。头发微长,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有些凌乱微翘。
他可能还有一点相当的起床气,眼睛半睁开,不悦地看向身边的男生。
而当这个男生醒过来的时候,全班又再度安静。
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的男生说:“……靠,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指了指门口:“有人叫你。”
被叫做陈昱衡的同学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阮恬。
阮恬第一天来,穿了件白衬衣,蓝色校服裙。齐肩的头发。五官精致,肌肤雪白,从鼻梁到嘴唇到下巴,是一条非常好看的曲线。就是眉宇间,还带着点稚气。身上竟然有一种相当……禁欲的气质。
这是一种纯澈,而又略显冷淡的气质。
“那谁。”他用手捋了下头发,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没见过。”
看他的心情似乎还好,男生松了口气继续说:“新来的女同学,据说以前是江城一中的,到咱们班来读。”
江城一中是江城最好的中学,聚集了江城最好的学生,升学率全省第一。
江城四中也出名,因为它是除了一中外升学率最高的学校。但它升学率高,不是因为教学质量有多卓越,而是每年都砸重金挖成绩优异的学生来校读书,带起被一群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二代们拉低的升学率,让学校保持有脸又有钱的状态。
而其中,又属从一中挖过来的人最多。
因此他听了,就嘴角一勾道:“……买来的好学生?”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小,阮恬听到了。
她轻轻抬起头,一中的学生经常被花钱请到四中来读的事,她清清楚楚。可她是来复读的,并不是被买来的插班生。一中复读仍然要照常付学费生活费,但四中就不用,只要高考的时候成绩在二本线上,一切都免费。
而她,太需要省钱了。
叫陈昱衡的男生往后伸了个懒腰,才站起来,椅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往后一斜。
他身边的男生立刻乖巧地拉着自己的凳子让开。他才走出来,迈着一双修长的腿走到她面前。男生在她面前则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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