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边维喝几口温水躺着不动,神情蔫蔫的:“姐不会已经走了吧?”
“没有,要是她走了,陆肖就会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章亦诚靠在旁边,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你睡一会起来再吃东西。”
边维的好奇心重,却架不住身体太沉,她的眼皮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餐厅里,令人窒息的气氛在蔓延。
弹钢琴的小帅哥都手心潮湿,汗流浃背,紧张的弹错了两个地方。
服务员比他强点儿,坚强的眼观鼻鼻观心。
陆肖先开口打破僵局,语气是跟他一贯作风极不相符的温和:“安安画的画拿了第一名,她拍照片给我看了,画画的很……”
章舒并未出声打断,而是面无表情的等他说完:“陆总,你这样有意思吗?”
陆肖恢复成平时的冷峻姿态:“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非要叫的这么生分?”
章舒也很冷:“不是叫的生分,是我们本来就很生分。”
陆肖的眉头紧锁:“我们是夫妻。”
章舒提醒:“已经离婚了。”
陆肖绷紧了下颚线条,他后仰一些靠着椅背,叠起长腿看着章舒,单手端着红酒轻晃了晃,抿了口到嘴里。
“我老了,拼不动了,想找个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章舒,你没有失败,你很成功。”
那时候他们二十出头,对未来充满期待跟幻想。
章舒无比自信的说一定要陆肖的生活离不开她,即便哪天离开了,也能顺着原路回来。
现在陆肖回来了。
可是此时此刻,章舒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也确实笑了:“陆总,我们要是合适,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陆肖觉得她的笑容很刺眼:“人都会犯错。”
章舒将一块牛排咽下去,她拿帕子擦擦嘴:“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说完,我希望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是盛天的老板,我是橙蓝的负责人,我们之间要谈的内容只有公事。”
“对了,不是说要收购橙蓝吗?那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看看,我拭目以待。”
陆肖突兀的说:“盛天的名字是你取的。”
章舒戴在脸上的完美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餐厅里的气氛越大。
这回不止是钢琴师,连服务员都忍不住往餐桌那里看,暴风雨前的宁静维持了很久,还是没有爆发,却比爆发更加压抑。
陆肖微阖的眼皮撩起,他的眼里有烛光,看过去的目光像是带着深刻的感情。
“章舒,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一次机会,我们重头来过。”
话落,陆肖说:“安安也想有一个完整的家。”
章舒料到陆肖会甩出孩子这张牌,她太了解他了,了解到了一个让她自己都自我厌恶的程度。
时间会带给一个人太多的东西。
“我的前半生过的很累,后半生不想为孩子去迁就。”
迁就?陆肖被一股无名火吞噬,他的理智正在一点点被燃烧着:“你曾经说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章舒轻描淡写:“谁都有个年少无知的时候。”
陆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面,他的情绪越激动,怒气越大,看着对面的女人那张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就越难受,心口堵得慌。
“我不想跟你吵,今天是我们十周年纪念日,我……”
章舒起身离开。
餐桌上只剩下红玫瑰,温暖的烛火,还有几道慢慢冷却的精美菜肴。
陆肖合了合眼,他解开西装里面的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往后仰头,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眉宇间难掩暴躁跟愤怒。
意料之中的结果,还是让他的心情差到极点,感觉自己掉进了深渊里面,一直往下掉,倍感无力。
陆肖这辈子只挫败过两次,全在章舒身上。
一个多小时以后,边维睡醒,问章亦诚有没有接到陆肖跟章舒的电话。
章亦诚说:“姐来过电话,现在应该在来酒店的路上。”
“看来陆肖搞砸了。”边维喝了口水,“按照小说里的套路,陆肖应该把姐灌醉,扶着她去酒店,第二天早上醒来……你懂得。”
章亦诚:“……”
边维的眼睛发亮:“还有一种套路,姐喝多了没法开车,也不想回去,就一个去住酒店,结果她看错门牌号,进了陆肖的房间。”
这个比上一个更狗血,章亦诚没保持沉默:“她是怎么进去的?”
边维投过去一个“这都不知道,你弱爆了”的眼神:“一般这样的设定,门肯定是开着的啊。”
章亦诚无语。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陆肖后面回房间,看到床上有人,他准备联系酒店经理,结果发现是姐。”边维嘿嘿,“然后他们就可以这样那样了。”
章亦诚摇头叹息:“三年才刚开始,还有的傻。”
完了还来一句:“本来就笨笨的。”
边维不想跟他说话了,生气。
不多时,有人过来,不是章舒,是陆肖,他的西装外套脱了,只穿了个黑色衬衫,扣子随意敞开,露出性感的喉结跟一小片古铜色胸膛。
原本一丝不苟的发丝也凌乱的散下来,毫无形象的搭在眉眼上面,身上的威严跟压迫感因此淡去不少,多了几分颓废。
边维刚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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