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捂着发疼的手臂,疼痛让她的五感都集中在受伤的手臂上。桑暖的肌肤本就白皙,那一棍子下去手上立刻就起了红印,夹杂着越来越明显的血丝。
舒舒着急得眼睛都泛起泪花,她抱着桑暖,带着哭腔地喊:“救护车呢,救护车还没来吗?”
因为公益片的拍摄极简单,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动作,所以现场没有配备医护人员。工作人员匆匆拿了一点冰块过来,用白色纱布包着。
冰块贴到受伤的部位,冰冷的刺激感让桑暖轻轻叫了一声,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减轻疼痛感。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缓冲,桑暖已经能勉强忍受这不断侵上大脑神经的疼痛。
那个攻击她的男人还在谩骂,他的头发很长都盖过了眼睛,胡子应该也很久没剃,整个人的面貌是憔悴的。但是攻击谩骂桑暖时,明显精神亢奋。
桑暖看着那个五官都扭曲的男人,在想他是谁?她认得这个人,肯定认得。不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模样,都很熟悉。
他看到桑暖痛苦皱眉的模样,像是精神失常一样大笑起来。
“疼吧哈哈哈,我会让你更疼!”那人的眼里血丝通红,“就和你说了几句话,碰了碰你,你把我害成什么模样!?”
“我会杀了你的。”他死死盯着桑暖,“我一定会杀了你。”
警车比救护车更早到达,他们将那个男人押上警车。桑暖作为受害人,本应该也一起上去。但她同样也是伤者,所以她被允许延后一段时间做笔录。
在那个男人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刻,桑暖记起了他是谁。他们有过不短的交集,一起拍过电影,他想要在拍戏时亲吻她,后来在酒吧遇见,依旧言语不干净。
救护车终于带着刺耳的鸣笛声过来,桑暖见到一身白衣的护士,感觉自己的手臂更疼了。在救护车昏暗的空间内,只有几个人的空间内,桑暖在舒舒怀里,终于忍受不住地流泪。
“好疼。”她喃喃地又说了一遍,“好疼。”
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酒精的味道,并不好闻。医生为她处理伤口,只是稍稍一动,她就疼得泛起泪花。
这种程度的重物打击,已经造成了骨折,即使带着口罩,也依然能看出医生表情的严肃。他让桑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而且这几天,必须住院。
为了避免媒体记者和许多无关人的探访,桑暖的病房是单人间。她换上病号服,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就像电视机里播报的明日的天气,晴朗无雨。
桑暖的左手已经打上石膏,舒舒心有余悸地擦拭眼角的泪。
“就差一点,那个人就要砸上你的头了。”她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怕,“他是个疯子,绝对是个疯子,最好这次让他牢底坐穿,一辈子都别出来。”
手上已经没有一开始那钻心的疼痛了,桑暖在经历过愤怒得也想照他的头来这么一下之后,冷静下来的头脑开始在想他谩骂她的话。
“他说,是我害他变成这个模样。”桑暖抬起头问舒舒,“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疯子的话都是胡言乱语的,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不管不顾地就来打人。”舒舒气愤地拿起一个苹果,拿起刀开始削皮起来。好好的一个果肉饱满的大苹果,削完皮后,硬生生瘦了一圈。她将剩下的果肉削成几块,喂给桑暖吃了。
经历过这一天的事,桑暖已经疲惫不堪,也无暇去想他口中的话语到底是因何而来,一躺到床上就沉沉入眠。
再次醒来,是因为感觉到有人。
眼皮沉重,睁开很费劲,她转过头,看清了床边坐的人。如同画一样的眼下,有淡淡的阴影,而那双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解、宴?”她的思维好像还在梦里,因此是缓慢地叫出他的名字。
桑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终于确认眼前不是她的幻想,而是解宴真的来到了她身旁。
“你怎么来了?”她问,“日本不是还有工作吗?”
“推了。”解宴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她一样。他低头去她打上石膏的手,手慢慢地抚摸上去。只是石膏隔离了她的触觉。
“疼不疼?”
桑暖的眼角垂下,又想起了木棍碰上手臂那一瞬间的疼痛,“很疼,非常疼。”
“我以为那个时候我的手要断了。”她说,“不过现在看来,手没有那么容易断。”桑暖尽力想开个玩笑,不让解宴脸上的表情显得那么悲伤,但是她开不起来。
一想起那场遭遇,大脑告诉她的只是疼,还有恐惧。
“如果,如果他拿的是刀的话,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眼睛忽然覆盖上一片黑暗,解宴的声音在耳边,“别想。”他说。
“你会好好的。”
她闭上眼,眼睫划过他的掌心。解宴的手冰凉,像是常年握着一块冰,永远都捂不热。
他在她的耳边低喃:“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让你在我的视线里。”
在黑暗中,桑暖没有看见解宴的眼,慢慢地染上了红,有最疯狂的情绪在里面翻涌。
“我把他的手脚都割下来,送给你赔罪。”解宴的声音太轻了,即使在耳边,也险些听不分明。他随后应该是轻声笑了一下,声音的震动让她的耳膜微微发颤,“你应该不会喜欢,那么些血淋淋的东西,会脏了你的眼。”
病房静默了许久,桑暖的右手盖上了解宴覆盖她眼睛的手。
“你想,做什么?”桑暖害怕解宴被愤怒的情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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