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演过这一回,已是累极,被人扶回后室去休息了。天子纵年轻,但遇到这样的大事,大悲大痛之下,也差点被一波送走,又没安睡,是铁也扛不住。所以去休息了。
荀彧轻咳了一声,看着吕娴。
“郭嘉非我所杀。”吕娴道。
“与我解释作甚?!”荀彧嘴上不说,心中却是信的。她这个时候了,真没必要报私仇。况且郭嘉是个烈性子,再加上身体早是风中残烛,此时遇大变而亡,他虽伤心哀痛,然而也明白这是必然。
“群臣哗然,该去向他们解释才是。”荀彧讥嘲道。至于信不信,呵呵!
吕娴道:“话要说给懂的人听,信的人听!不懂也不信,何必说!只须叫荀令君明白,我没必要杀郭嘉。昨夜,他服了巨量的五石散,是我送他最后一程的。这奉孝啊,至死都要算计我一把!”
荀彧叹了一声,这倒符合郭嘉的性格。
“既知如此,何必去送?!”荀彧道。
“我不去,难道就能摆脱他非我所杀的嫌疑了么?!”吕娴道:“虽然被他算计,但他终究是一代国士。娴,却非送不可!”
“不能为你所用,你还能如此大方。”荀彧哼道:“你竟不怕天下人唾骂。”
骂就骂呗,又少不了一块肉。
“奉孝需要有人骂你,畏你们父女如虎,好亲近曹操。”荀彧道:“别说的好像你有多无辜。你不也需要这骂名?!好叫众人知晓你们父女的威怒!你当然不解释。不就正合你意!”
吕娴无奈的看着他,笑道:“什么都瞒不了荀令君。我的确是如此作想!”
解释,现在?!那也得天下人信他们父女没杀人才成。
但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宰了郭嘉,结果人死了,又出来解释说人不是他们杀的。这多少有点杀了人不敢认的怂样。不仅如此,而且还显得一点担当也没有!甚至是自打脸,说话不算话。
那么吕布父女的威信将大大的丧失。
不解释,本身恰恰就是最好的担当。虽然有些负面的影响,但它是好用的。虽是锐利的,锋利的。但它无疑是令人惧怕的威慑。
而这威慑本身,恰恰能叫现在的许都动都不敢动。
他们父女连郭嘉都能杀,而且是说杀就杀,说到就能做到,怕不怕?!
这口锅,黑锅再沉再重,也得背在身上了。冤不冤?!但人得有担当是不是?!况且这口黑锅的好处明显多于坏处。为啥不背,急吼吼的解释呢?!
等过个几十年,事定了,天下定了,位置也坐热了,再解释这件事不迟。再赞扬郭嘉更不迟。现在虽然杀郭嘉的名声很难听,但真得黑他一把。
所以吕娴告知了吕布,不要解释郭嘉的事情。他的死,无论谁提,都保持沉默就行。
吕布也知道轻重,自是无有不应!
况且五石散的事,还真不是现在能解决的事儿。为了郭嘉的名声,此时也不宜人刚死又把人家的尊严给掀了。这会引起士人的反感。士可杀不可辱。死了还要被掀棺材板,世人只会同情郭嘉。
这件事,影响虽有点坏,但也不至于太坏。
沉默给与时间才是最好的答案。
“女公子为何还不走?!”荀彧不悦的看着她。见她不离开,挡在他面前,隐隐的拒意,明显的不得了。目的都达到了,他是连话都懒得与他说。
“想和天子谈一谈!”吕娴道。
荀彧脸色微变,道:“不行!”
“现在不行!”荀彧生硬的道:“先等我与天子谈过!”
看来是真不信她啊,这是!
哪怕她恭敬也不行。
荀彧道:“女公子就这么迫不及待?自昨夜后,我还有许多话未与天子说。不妨等说明以后。女公子稍等如何?!”
他的讥诮语气真是满身都写满了拒绝和不满。他当然不满!天子惊吓昨夜本来就没有好眠,现在需要休息,而他也需要去安抚一二。再与陛下商量好后续之事。昨夜的事太快,陛下根本没有缓过来,很多话他还未来得及说!他虽知可能拦不住吕娴,但也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阻拦。
吕娴只好后退一步,道:“也好,天下大事,也不可操之过急。且叫陛下好生休息。娴再来拜见便是!”
荀彧见她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本以为未必能拦得住,没想到她也知趣。见他不悦,到底是离去了。也就是说这个人,不算太强梁,不会逼人太甚。目的达到了,在小事上,她不会太坚持!
他将自己府上的人都召了来,到天子身边听差遣,天子身边不能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这也太惨了。
所以他往里走,一面吩咐道:“去看,她往哪里去了。”
府臣很快回来禀道:“往曹府中去了!”
“全许都都在等着他们父女对曹府,可惜曹操的府中人也都是硬茬,想硬啃,谁肯屈服于她。少不得玉石俱焚!除非她能把整个曹府都杀尽了!”荀彧道。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的王朝,除了武将的家族中可以藏限量的兵器以外或者养些许兵马以外,其它人是不能的。但这个时代不同。只要你能养得起,你就可以在天子脚下养私兵。
汉朝其风更甚,诸侯那是明着招兵买马,而受慑于曹操,只不过有些人会收敛一二。当然大多数也都被曹操招募,连人带马带兵器一并的归拢己用了。
但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如此。
所以,就算是天子的亲兵想要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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