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被黑是因为杀过丁原,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也是他自己犯蠢,是他永远甩脱不了的黑点,可是,刘备又好到哪儿去?”蒯良道:“他也是噬主之人。观他一路行为,难道他有服过任何人吗?!吕布与他结盟,却并未收服他,曹操与他结盟,也收服不了他,如今能服主公?以后能服刘琮公子?他一次次的离开又离开,虽未像吕布一样杀了丁原去投人,然而,他终究还是要立基业的。他是想借树生花,鸠占鹊巢。他意欲要荆州,而主公却还如此……”
刘表默然,道:“表本就有此意,退位让贤也……”
蒯良气的不成了,道理真是说不通了。也许刘表是知道的,只是危机面前,他选择了依赖。道理是道理,选择是选择。
“真是贤人矣,陶谦退位让贤,主公如今也要退位让贤……”蒯良也是气糊涂了,道:“便是让于他又如何?!他挡得住吕布吗?!早晚还是要弃荆州而去。守什么守?!主公,他只是当此当巢之一,不像主公一样将荆州视为根本。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他一旦守不住,会弃而去,主公一求援,他不是照样要弃广陵不顾了吗?!那也是他奋力所想要立的基业,可终究是庙小,留不下大佛,这一没发展的可能,就立即走了,主公,就不想想刘备昔之所为,虽为君子貌,却为小人行!此人有雄才,若有一日求得基业,何惜广陵,何惜荆州,主公还不明白吗?!他与主公完全是两种人!”
蒯良也是气急了,才敢这么对刘表说话。
刘表惊讶震愕的看着他喘着气,受气又激动的样子,动了动唇,道:“……表既无用,汝何不去投刘备?”
蒯良道:“主公又何故出此言。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良虽恨荆州如此境地,却也深恨己之无用。可良,不屑于事之刘备。他日……他日若有一线生机,只愿辅佐公子便是。刘备与吕布又有什么区别呢?!早或晚,荆州总得落入一人之手。”
刘表明白了,他将刘琦送出去的原因。
他动了动唇,蒯良这是看好,将军荆州必落入吕布手中去了?!
所以,他才把刘琦现在就送了出去,想要主动的,复制袁术的路?!
刘表道:“子柔天真,袁耀可主领了寿春与淮南?他去了徐州为质。”
意思是以后刘琦也不可能为荆州主。
“不一样。荆州地势与淮南完全不同。刘琦也与袁耀完全不同。袁耀部下,皆是袁术旧部,他若留淮南,人人忠之!”蒯良道:“可是刘琦公子却不同,他在荆州,谁人听从?!不过是无马的将军罢了。所以徐州会放心用他,还能有一个仁义之名。”
这是将刘表的里子面子全给扒下来了。
刘表脸色都白了。
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争辩些什么,可是蒯良说的的确不错,从大处,从小处,从内部,从外部,都如蒯良所说一般。
蒯良是将荆州的一切全看透了,看破了,看到了无望的未来,所以才做了如此安排。
可这一切戳破的让刘表难堪,沉重到不堪承受。
刘表剧烈的咳了起来,蒯良低头忙去扶住他,不知为何眼泪突的掉下来了。哀叹荆州的局势,哀叹刘表的苍老,如同被捉弄的命运一样无可奈何。
这热泪,如同掉在雪地里的泪珠,哀叹着的是满花残破辗为尘的哀伤。
刘表便是再难受,再气怒他如此失常,如此的无礼与独断……此时竟也怒不起来了,满腔的恨意突然全部转化成了同样共鸣的哀伤。
“也好,也好……”他最后只能拉住蒯良的手,道:“此生,表终究是负了子柔,让子柔一腔谋略皆落不到实处。”
蒯良摇了摇头,道:“良此生得遇主公,不悔!”
刘表道:“他日荆州,倘真落得此地,子柔去徐州,辅佐我儿,要更用心,就算是……全了你我的情份了。我儿心地纯良,必不负汝。他虽无有大志,然而,比之表更为柔顺听话,将来,一定会有另一番局面……”
蒯良心突的痛了起来,他是满腔恨怨来的,可是此时却有一种后悔,刚刚他说话不该如此的直,如此的尖锐。戳的刘表如此的疼。
刘表有时是不能决断,让他无奈,可是他的确是个好主公,好人啊。
他刚刚真的太刚直了,既便如此,刘表还是不怪他,哪怕在听了蔡氏的谗言以后,刘表还是坚信着他的。只是抱怨他为何要送走刘琦。
倘若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去投吕布,便不直问。
直问了,其实就是信他的。
蒯良心里难受极了,哪怕刘表真的有时候让他特别无奈,可他的确是个好主公啊。人这一生,知己虽难得,可是知己之情却易知。主与臣之间,也会相处出感情来的。有时候形势是形势,而士人为何明知是悲剧,却依旧宁愿用己去祀城,去与主公共死,这就是一份特殊的情份。
蔡夫人欲谋自己,频频谗言,他带着怨恨而来,戳破了很多的粉饰太平,也伤到了刘表的心。
同样的,也悔了。
在这一刻,蒯良泪如雨下,他料到了荆州的结局,也看到了刘表的末路。
“主公……”蒯良喃喃道:“良虽有与主公同生共死之心,然荆州是主公之根本,只要有良在,刘琦公子,定无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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