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涪陵下了第一场雪,赵离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雪,又堆了几个雪人,中途他进屋来的时候,玉珑正歪在榻上看信。
自从知道玉珑在涪陵以后,每半月玉姝都会有信来,风雨无阻,十分准时。
而玉珑常常一两个月才想起要回她一封,玉姝却并不因此就懈怠了,仍是按时来信,比热恋中的情人还要坚持执着。
赵离拿起桌上的银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转头看看玉珑抿着唇对着信浅浅地笑,随口问:“玉姝又来信了?说什么了?”
“还不是一样,可是……”玉珑抬眸看了赵离一眼,欲言又止。
玉姝终于在信上说出了这么久郁结的心事,不过,这种事告诉赵离,会不会不太合适。
她转了话头说:“玉姝说,朝臣们在操心大将军的婚事,据说幽州王的那位千金,还有白蛮和乌蛮的几位贵族女子,都对大将军芳心暗许,玉姝……”
她把信放在一边,扭唇一笑:“大概是有些烦恼吧。”
“哦?”赵离来了些兴趣,看了看门外几个孩子暂时不需要照管,便走到玉珑身边,笑着说,“也是应该的,毕竟宁重现在权倾朝野,年纪也差不多了,既有权有势,又正当年,而且……”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暧昧地笑:“就算没这些,就凭他的模样,也能惹一堆桃花吧。”
玉珑白了他一眼:“玉姝说他之前还跟人去琅嬛院喝酒。”
“哦,那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吧,不是招待乌蛮的乌蛮使者吗,这不过是公事,应酬罢了。”赵离很随意地说。
玉珑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随即眯起眼睛问道:“是琅環院给你的消息?”
赵离心里咯噔一下,琅嬛院这件事儿自己还从未认真跟她说过,其实也不是想瞒她,不过是觉得并不重要罢了。
现在被她发现了,那必须得老老实实交代才稳妥。
他挨着她坐下来,搂住她的肩说:“是,以前得想方设法收集磨弥的讯息,所以才有了琅環院,这还得感谢连双帮忙……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
玉珑没有挣脱,也没真的要跟他治气,只是低头笑:“我想起当初和玉姝去琅環院,那一次玉姝和宁重……”
玉姝把宁重误当成了小倌,结果……两个人便一直纠缠到现在……误打误撞,看似并不美好的开始,却也能有美好的结局。
那一晚,还有他和她……
她不由抬眸睨他一眼:“那天的事,是不是都是你的算计?”
赵离很坦白地承认:“有,也没有,我那时候只想‘算计’你,宁重和玉姝么……”
“他们两个,算是缘份吧?”他笑着随手拿起旁边玉姝给玉珑的信,玉珑来不及制止他,他已经看到了信上的那几句,先是愣了一下,瞬间哈哈大笑,笑声大得,几乎把屋顶都冲破了。
玉珑气得一把抢回信来,用力推了他一把:“你笑什么!”
“原来你们姐妹在信上说这些……”
他边笑边说:“我倒有些喜欢玉姝这大胆直白的爽直性子,若是换作别人,哪敢在信上写这些,还不担心信丢了被别人看见,会害臊吗?”
“你不准再笑了。”玉珑又推了他一把,“听见没有,你是想说玉姝不知道害臊吗?”
“哪里。”赵离敛了笑容,很正经地道,“玉姝大方直爽,没有什么不好,你是她的姐姐,有心事跟你说,也很正常。”
“我只是说……”赵离脸上又浮现出有些诡异的笑容,“如果按玉姝说的,从年中到现在两个人就没有过……那不是说都快近半年了?”
他感慨道:“宁重还真能忍得住啊,这是要改吃素了吗?”
“滚。”玉珑骂了他一句,难得理这个色胚。
她把信收起来放好,这才转过头正色对他说:“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往歪里扯。”
“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易莲生,上次玉姝来信又说,看见一个伶人,模样象极了易莲生,身世也堪怜,让她想起易莲生来了。你知道玉姝藏不住事儿,会不会是让宁重心里不舒服了……”
赵离揽住她,毫不在意地道:“我说的也是正经话,易莲生已经过去了,若是宁重到了这时候还觉得玉姝心里先有了易莲生,所以便在意过去的事,觉得玉姝不会一心对他,又或者心生芥蒂,就此放手,那宁重也并不值得玉姝用心了。”
其实,玉姝性格单纯,心地纯良,若是宁重还瞻前顾后,顾虑重重,搞不定玉姝,就是他笨,也怨不得别人。
这话,赵离没说出来,只是又道:“你也别操这种闲心了,有时候,姻缘这东西,大概真的是天定的。”
就如他对她,她也曾心有所属,可是那有什么关系,那些都不过是过去,现在的她和他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就足够了。
如果没有过往那些的经历,又如何能做出对的选择呢?
兜兜转转,经时历年,他和她仍是在一起,这就是天意。
玉珑偎进他怀里,低声道:“你说得对。”
她抬头望着窗外又开始飘飘扬扬的白雪,嘴角轻轻勾起:“不知道,磨弥现在有没有下雪?”
十一年前,大雪。
初雪过后是打猎的好时机。
围场附近的雪地上,一只兔子中了箭艰难地逃跑,三四个少年大喊着在后面追赶。
兔子慌不择路,撞在了人身上。
穿着一身红衣宫装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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