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后退一步,看着安室透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他等着他报复刚才那一推,或是越过他使用这部电梯重新回到上面,但出乎爱尔兰意料的,安室透只是平静地理了理自己衣服,朝他身后看去。
“嗡嗡……”
听到如老旧电梯运作的声音再次传来。
爱尔兰回头,只见那部电梯不知何时重新上去了,他们耳机里传来库拉索的声音。
“朗姆,我需要一间审讯室。”她毫不拖泥带水地说出自己的要求,对面还传来一声惨叫,“抓到一个活口。”
“安格斯特拉呢?”朗姆通过通讯耳机问道。
“他前往10区了,他说敌人老巢就在那里。”库拉索回答。
“……他没说具体位置?”
“没有,安格斯特拉说他能独自解决掉那些人。”
朗姆顿了一下,没有对此发表什么不满:“好吧,看来我得提前为他支付这次的报酬……库拉索,c4那里空着,把人带过去审问。”
就在这时,一个男声突然插入了他们间的对话:“请问能让我去吗?”
说话的是安室透。
爱尔兰看向他,他对他毫无掩饰的打量视若无睹,继续向耳机另一边的朗姆主动请缨。
“我希望,我希望帮上安格斯特拉一点小忙。”他语气客气而礼貌地请求着。
爱尔兰很看好他,就在他想要开口为安室透说话时,对面的朗姆开口。
“可以。”
组织二把手同意了这位底层成员的请求。
“只是你或许有点语言上的障碍,我会让戴吉利从旁协助。”
……
戴吉利鸡尾酒,因为知名设计师的身份,他有机会接触不少名流人士,本身是一名情报成员。
基地遇袭,他除了按几下按钮、加固研究人员们所在房间的防御,完拉索那样提着枪和敌人火拼。
他欺软怕硬,对地位或实力比他强的人很会夹着尾巴做人。知道朗姆对他有所不满的他,很快赶去审讯室。
竟然让他去给一个底层成员做翻译……
戴吉利低头,嘴唇无声翕动,他知道监控拍不下他的口型。
而且那个底层还是……
想到那张令人火大的脸,戴吉利忍不住握拳。
朗姆或琴酒至今没处理他,可见安室透没有把他身上的秘密暴露出去,可他仍然止不住地厌恶这个家伙,他对安室透的这份讨厌源自潘诺,而他对潘诺的厌恶与畏惧,是在暴露前就有的。
电子门打开,戴吉利进入c4审讯室。
安室透背对着他,听到开门声,他回头对他露出彬彬有礼的姿态:“又见面了,戴吉利先生。”
麻烦的安格斯特拉不在,戴吉利懒得给他好脸色看。
他直接越过他,在看到面前的景象后,他眼睛瞬间睁大——
一個黑帮打扮的人头朝下被捆在一根水管上,额头抵在空荡荡的方形洗手池底部,因为这样的姿势,他露出了他的脚踝,上面有一个仍在流血的弹孔。
戴吉利加入组织的时间很长,他在目前首领没上位、上一代首领在位时见过审讯。更血腥的场面他都遇到不少,可面前的景象,仍然让他心里发毛。
“戴吉利先生,我们开始吧?我不想耽搁太久,等安格斯特拉回来我还得给他做晚饭,他一定饿坏了……”
戴吉利鸡尾酒整个人僵在原地,听到安室透的声音,他下意识扭头看去。
这个声音很温柔,没有半点攻击性,就像街边咖啡店里那种能应付各种刁钻客人的好脾气服务员。
但在看到他的眼睛时,戴吉利浑身颤抖,差点尖叫出声——
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狰狞而疯狂地生长,将名为理性的枷锁慢慢撕碎。
一头野兽,挣扎欲出。
————
安室透很冷静。
他把玩着手里的折叠小刀,这是他从这位俘虏先生身上顺来的,并不锋利,可有时候不锋利,效果可以更好。
他看了眼房间里的时钟,晚上7点半,他盘算起晚上的食谱。
这里是法国,他想给他做西餐,爱尔兰告诉他基地里食材不少,他能自由使用。
安室透低头看着俘虏,他认出这是开车追击他们的人之一。
“抱歉,我需要向你请教几个问题。我的法语不太流利,语速会比普通人慢一点,希望你能耐心听我说完。”
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清晰而缓慢地说着。
开胃菜准备什么好呢,安格斯特拉还小,无法喝开胃酒,度数再低也不可以……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们往最左的道路开?是谁让你们来追击我们的?”安室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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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特拉怀疑是他的任务目标干的,安室透不知道他的目标到底是谁,他只知道自己可以直接从俘虏嘴里挖出来。
俘虏先生瞪着他,嘴里骂出几个安室透听不懂的单词,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身后的戴吉利。
“他说了什么?”
戴吉利表情苍白而僵硬,他干巴巴地回答:“这只是一句骂人的话。”
安室透一脸认真:“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能用日语向我说明一下吗?里面或许有什么重要线索。”
“……他骂你是‘杂种’和‘野狗’。”
“好的,感谢你的翻译,戴吉利先生。”安室透回过头,弯下腰,用手指拍拍俘虏的脸,“这位先生,我得纠正你的用词,你不该骂我是‘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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