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麦想象一番罗峻熙知道后会念叨的话,她就不寒而栗。
朱兴德笑了下,应了:“知道了。”
左小麦又讨好地看向小稻:“大姐?”
小稻不是好气道:“知道了。不过,你要是再敢胆子那么大,主意那么正,我就告诉妹夫。”
……
当屋里只剩朱兴德和小稻时,小稻才问朱兴德:“你不会是真有点儿害怕了吧?”
“没,我怕啥。”
“你偷人银钱了呀。”
“我偷他咋啦?我都想再偷他几回。那四十多两银钱够干个屁的,够赔偿我吗?狗娘养的,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朱兴德咬牙,害咱外婆离世,祸害咱全家服徭役。梦里那一幕幕多惨,现在连报仇的人都没了,真让人泄气。
“那你刚才和小妹说的那些话是啥意思?”
朱兴德盘腿坐在炕上,一边手指不规律地敲着炕席,可见他心里乱糟得很,一边叹气道:
“我担心他俩倒是真的。
我自己无所谓,反正外面人知道我和王赖子不对付,没啥怕细揪的。
可小妹和小妹夫一个能引家禽牲畜攻击人,一个招野猪。他俩身上的秘密太大,我担心被有心人发现猫腻儿。
媳妇,我真感觉有点儿对不起你。
我明明做过那样的梦,曾无数次在心里告诫自己,往后做人做事别再冒失,仍旧冒失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只要见到王赖子,我那口气就往上涌,说句大实话,刚做梦那阵,我都特意躲着他,故意不见面,就怕自己干出什么冲动的事儿。
可有时候是真的控制不住。那日,在大王村看着看着就是,真上头啊,就控制不住想祸害一把。
不过,我要知道结果是这样,知道王赖子会死,我不会让家里人冒一点点险。”
小稻攥住朱兴德敲炕席的手:“我懂。”
朱兴德摇摇头,继续道:“所以我咋不后怕呢,我那天给小妹夫领进去了,他还伸手帮我偷钱来着。多亏那天做事儿,我小心了些,拿块花布擦擦这,又打扫打扫墙根和墙上的鞋印子,怕留下蛛丝马迹。要不然,我现在会更慌,小妹夫可是要科举的人,要是为四十八两银钱断了前程,我哪里还有脸面对家里人、面对你。。”
小稻安抚朱兴德道:
“你看,你做事心思就是细。我一猜就知道你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我都没慌,你就更别多想了。
而且我看小妹和小妹夫压根儿没拿那天当回事儿。
刚才我来找你前,小妹夫在笑呵呵地教六子和二柱子认字呢,二妹夫也在小妹夫那屋学打算盘。小妹就更不用提了,还在惦记上山挖老人参呢。”
“是啊,那是一对儿没长心的,我却不能不多寻思。
你当我是担心,王赖子家丢失的那四十多两银钱会扯到咱家头上吗?
并不。
我是担忧,咱家人猎野猪非常厉害,十里八村都知道,和大王村那日鸡飞狗跳,你说这两者间,会不会有人能想到?”
“应该不会吧。”
小稻想了想说道:
“这么神奇的事儿,刚刚小妹说看见蛇盯着咱们,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发生在咱自家人身上,且不是发生一天两天,按理,我应该习惯。可我依旧不习惯听到这些事儿。就感觉咱家人好像不正常似的。
二妹夫变神仙水,小妹能听懂动物的意思,小妹夫招野猪,甚至你做梦,哪一件事拿出来,话本子都不敢那么编。
谁能想到咱家人能支使动物啊?大王村那日鸡飞狗跳,和咱游寒村有什么关系,和杏林村更没有关系,你想多了。”
得说,左小稻这话犹如定海神针,一下子就戳进朱兴德的心里。
他发现,他媳妇有时候心理可强大了。
朱兴德望着小稻,“那,是我做贼心虚了?”
“心虚了,别瞎琢磨。”
……
与此同时。
县城梁主簿家书房,也就是王赖子的“妹夫”家。
五十岁的梁主簿,才安慰走王赖子的妹妹玖儿,下保证哄着玖儿定会给个交代。
目送走哭哭啼啼的小妾离开后,梁主簿脸上的表情才没了温度,拉着脸问心腹道:“那账本翻到了吗?”
“回大人,没寻到。”
“全都翻过了?”
“是,没有。”
梁主簿在心里直骂王赖子,个该死的东西。
他当年怎么就看上王赖子给他跑腿,那个账本上的路线图还是他亲手画的。
没想到就这么眼瞎一回,在这个人身上出了纰漏。
人死了,账本也没了。
要不是连续审问,知晓王赖子是因fēng_liú债才被杀,他差点儿怀疑是他的事儿露馅了,行凶者是奔他秘密来的。
眼下账本丢失,虽然泥腿子们、老农民们即使捡到也看不懂,但是一旦被官衙里的人看见,比如官衙里的个别人,能接触到地域图的官员,那将是个大麻烦。
那个地方在边境。会牵扯到他和外族人私通。
越琢磨,心里越不托底,梁主簿烦躁地来回踱步。
梁主簿身边其中一位心腹叫徐三,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徐三知道事关重大,账本一旦被某些人掌握,搞不好老爷全家,包括他们这些人全都逃不开脑子搬家。
毕竟,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人命。
比方说,最近这些年,服徭役的人,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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