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微风习习,旖旎像是缠绵的梦一般,萦绕在人身侧。
床帐内二人肌肤相贴,连彼此喘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直似一人。
承安伏在锦书身上,觉得自己一颗心似乎都被她捏住了,忽上忽下,不知何方,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重重呼一口气,呻吟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夫人,”他拿自己脑袋蹭了蹭锦书肩头,语气轻柔,倒像是在撒娇:“咱们早些成婚吧。”
锦书也出了一身薄汗,将他推开,拿帕子擦手:“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承安凑过去,在她身上挨挨蹭蹭,不时地揩点儿油:“我都这样了,你也不心软吗?”
“一边儿去,”锦书拿帕子擦了会儿手,总觉得黏糊糊的,似乎还存在着那种叫人心热的触觉,索性坐起身,点了灯,取木桶中剩下的水擦洗:“偏你毛病多。”
承安头一回与她这样亲近,方才释放出来,如登仙境,哪里还在意她冷脸,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殷勤的递了另一张干净帕子。
“你要是受不得,我便再去叫水,”他见锦书额上微微有些薄汗,关切道:“一起擦洗便是。”
“大晚上的叫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锦书斜他一眼,末了又笑:“你想说的不是叫水,是‘一起擦洗’吧。”
她将“一起”二字,咬的格外重些。
承安没看透了心思,也不脸红,黏黏糊糊的凑过去,道:“肉就在嘴边儿,却吃不进去,你要馋死人吗。”
“也好,”锦书深深看他一看,莞尔道:“你若要叫水,便去吧,左右我想再洗一洗。”
“真的吗?”承安呆了一瞬,唯恐她反悔,赶忙披了外袍往外边儿跑,吩咐人准备:“你先等等,我这就去!”
上塌之前,锦书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这会儿还温着,她捏着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随即才到门前去,抬手将门拴上。
最后,她又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确定外头人轻易进不来,这才将重新熄灯,回到塌上去了。
这会儿不算早,却也不算晚,驿馆中人都还没睡。
承安见锦书松口,满心满脑都写满了“鸳鸯浴”三个大字,兴高采烈的叫人备水。
老役这会儿还没歇息,听了这话,别有深意的看承安一看,笑道:“是,老爷稍待,老朽这就吩咐人准备,稍后吩咐人送过去。”
承安正想入非非,一时之间,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满意颔首,随即一路小跑,往自己院落去了。
只可惜,仅仅看了一眼,他眼里的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烛火熄了,门窗紧闭,他被关在外边儿了。
“夫人,”大晚上的,承安有脸叫人知道自己和锦书亲热,却没脸叫人看见自己被关在外边,叫门声音又小又轻:“开门呀,我回来了。”
显而易见的,内里无人应答。
“别生气嘛,”他厚着脸皮,继续道:“我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好不好,快开门,一会儿叫人看见,我脸玩哪儿搁啊。”
内室依旧寂寂无声。
“怎么回事,”承安低声嘟囔:“睡着了吗?真狠心,将郎君丢在外边不管了。”
惆怅一会儿,他也没有别的去去处,索性坐在门槛上,隔一会儿唤几声,期盼锦书能回心转意,放他进去。
只可惜,还没等到锦书过来呢,老役便带着两个仆从,抬着水来了。
“哎呦,”老役瞧见他,惊道:“老爷怎么自己在外边儿?”
承安没脸说自己被赶出来了,拿衣袖扇扇风,一本正经道:“乘凉。”
“您还是早点儿进屋去吧,”许是他生了一张肃然挺竣的脸,老役不觉得他在撒谎,只关切道:“别看离了冬,这会儿晚上可冷呢。”
“哦,没事儿,”承安脸上神情一僵,亏得夜色深深,方才没被人瞧出来:“我顺便赏月。”
老役身后负责抬水的仆从回过身,在天上看了看,但见乌云掩月,不见光影,奇怪的看承安一眼,再看看一片安宁,不见烛火的屋内,低声嘟囔道:“不是被赶出来了吧。”
承安:“……”
“瞎说什么呢,”老役显然待两个年轻仆从很好,唯恐这话触怒贵人,惹祸上身,当即便转了话头:“老爷要的水,是放进屋里去,还是……”
看这光景,放进屋里去是别想了。
承安老脸有点儿挂不住,勉强叫语气维持住淡然,一指地上,道:“先搁在这儿吧。”
“好好好。”老役也瞧出来了,这位贵人就是被夫人赶出来了,没敢多说,吩咐人将木桶搁下,便退了下去。
承安闷闷的坐在门口,瞧见那两个木桶正徐徐冒着热切气儿,却觉得自己心都凉透了。
好容易尝了点儿甜头,这可倒好,全都化为泡影了。
……
锦书这会儿还没睡下,听见外头人说话,唇边不觉带笑。
活该。
她在心里道,叫你没个分寸,活像没吃过肉的狼一样,贼兮兮的。
不过,那老役说的,其实也没错。
三月里的夜晚还是很冷,差不多该叫他进来了。
只是,还没等锦书坐起身来,便有人影飞快了进了屋,掀开床帐,带着一身冷气,钻进了她被窝里。
手还不安分的在锦书腰腹上挠了挠,惹得她笑出声来。
是承安。
他的本事,不至于连这样一扇门,一扇窗都开不了。
“出去,”她轻轻踢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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