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华在观池!
他不是说漫无目的地随着小呆乱走吗?难道又是骗人的?
可他去观池做什么?这里除了无崖子和一群花痴女生外,什么都没有,为何要来观池?
阿沫正待再问,却听到结界外响起孩子呜咽哭声。
璟华霍的站起,失声道:“哎呀,我忘了贞儿!”
此时天色将明未明,他与阿沫在竹林中已呆了一宿。贞儿一觉醒来,见璟华彻夜未归,急得出门寻找。毕竟年岁小,寻了个把时辰仍一无所获后,便大哭了起来。
璟华赶紧破了结界,朝贞儿的方向迎了出去。
“二伯,二伯!你去哪儿了?叫贞儿找了一夜。”贞儿扑在璟华怀里,拽着他袖子哭道。
璟华心痛至极,暗悔自己不该设这个结界。他将孩子抱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胸口灵力一阵乱窜,身子晃了晃,便引得贞儿一阵惊惶。
“二伯怎么了?二伯还病着,快把贞儿放下。”他大急。
璟华不动声色地重新站稳身子,平了胸口喘息,笑道:“别看不起二伯,贞儿就是到了一千岁,二伯照样能抱着你跑上南天门。”
贞儿大喜,搂着璟华的脖子就亲了一口,“二伯最棒,二伯天下第一!”
璟华心中更是惭愧。
自己为一己私念,将他锁在结界外一夜,可孩子的心思却如此透明,连一点愤懑都没有,反而一找到自己又那么亲的绕上来。
自己把他从一个小小婴孩开始一点点带大,现今分量重了,沉沉地压手,小手小脚都那么暖,亲一口在自己脸颊上,又软又香。
这样真实的触感,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自己还记得他何时长的第一颗牙,何时学会走路;他牙牙学语时叫的第一声就是二伯,而不是父王,把三弟气得够呛。
这些记忆也清晰分明。
自己虽对阿沫一见钟情,甚至觉得对她的爱意仿佛与生俱来,但由此便要他承认自己生活到大的这个世界是假的,自己身边这些亲的暖的家人都是假的——
他委实无法做到。
自己是爱她没错,只要她得偿所愿,自己就是死了也无妨,但倘若打破这个世界,就会令所有人一起消亡呢?贞儿还这么小,也一同陪葬吗?
还有父君、母后、大哥、三弟呢?
这四海八荒的每个人,每条性命呢?
不可,万万不可!
璟华心猛地一缩,骇得脸上无一丝血色。
这是怎么了?数千年来,自己一直谨遵对三界奉大爱,对众生履全职的教诲,而今日却在见到这个女子之后,将这些基本的准则悉数忘了个精光?如此悟性,又谈何继承大统,守护天下!
念至此,他不禁呼吸急惶,额上冷汗亦涔涔而下。他朝阿沫望了一眼,见她愣愣地似乎在琢磨什么,便道:“沫沫,今日时辰不早,我先带贞儿回去。若有事,今晚再在竹林中与你相商。告辞。”
他抱着贞儿刚要离开,阿沫却似突然想明白什么,大喝一声:“等等!”
她几步跑到两人跟前,睁大眼睛,上下打量贞儿,“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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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之前与阿沫有过交恶,见她凶巴巴瞪着自己,更是厌恶。他此时有了璟华撑腰,便不惧她,边往璟华怀里钻了钻,边大声告状道:“二伯,你看她又来凶我!”
璟华无奈道:“沫沫你眼睛本来就大,再这么瞪着,孩子会怕的。”
阿沫哼了一声,更恶人恶语,“他才不会怕!你当他就是个小孩子那么简单么!”
贞儿又假哭起来,搂着璟华脖子道:“二伯,二伯,我就是个简单的小孩子!”
璟华拍拍安慰他,又转而对着阿沫,语声已有不悦,“沫沫,你若心情不好,对我怎么发脾气都没有关系。但贞儿还小,你不该怀疑他。”
“可他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璟华也恼了,愠怒道:“贞儿是我三弟的孩子,为何不该出现?”
阿沫道,“你方才说,这个世界是我那里的璟华费了极大力气才做出来的,他如今灵力有限,照这个逻辑推论下去,那出现的人物也是越少越好。
原来我在这里上课时,除了夫子外,还有教调香的菲菲老师,教乐理的小伶伦和教女红的织女……现在呢,所有的课都是夫子一个人教的。当然,还有一个你。”
璟华蹙眉,“这又如何?”
阿沫冷冷道:“学堂就该有学堂的样子,连先生都可以省了去,为何要出现这个不相干的小娃子?璟华,阴钥曾是我同窗好友,更与我们一同去寻过胤龙翼,为何现在连阴钥都不看见,反而将这个小娃子带了进来,与你形影不离?”
璟华未答,贞儿先叫起来,“你乱讲!我怎么就是不相干的了!我在宸安宫已住了了五百年。二伯是我的,是你来跟我抢他!”
他背着璟华,耀武扬威朝阿沫做鬼脸,小人得志模样。
阿沫气极,一把捉起他小手,狠狠威胁道:“我看你就不是个简单的娃子,你到底是谁,快给我从实招来!”
贞儿大声呼痛。
璟华脸色一变,忙使法力迫阿沫撒手,等拎起贞儿的手臂一看,白皙粉嫩的小手腕上已是一圈乌青的印子。
璟华这五百年来,纵贞儿再怎么调皮也从未舍得打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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