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旬后,五大节度使率领大军陆续抵达白蛉平原安营扎寨。
五大节度使齐聚一堂的?晚,为诸位将士接风洗尘的接风宴在襄州知府李鹜府上举办。
同样的事再来第二遍就好办多了。
这次虽说不能靠实地打探来得知众宾客的喜好,囊灿懈简便的法子,李恰和李鹜利益相同,?然不愿在另外i个节度使和幕僚面前丢了面子。
沈珠曦一封信送了过去,没几日就得到了出席宾客详细的资料和喜好。
有了情报,其他的事情就简单了。
沈珠曦参考了宫宴的流程,将其简?运用到了?晚的接风宴上,不求宾客觉得宴会宝光‘乱’眼,珠‘色’璀璨,那笠桓鲂缕嬗腥,不虚此行。
前院杯觥交错,气氛大好,就连沈珠曦所在的后花园也能隐约听见设宴的阁楼里传出的哄笑和拍掌。
她坐在临湖的一个秋千上,媞娘轻轻推着她的背。
“接风宴办得这么成功,夫人怎么不去宴会上‘露’个面?”不明内情的媞娘好奇道。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这里清净。”沈珠曦避重就轻道,“你不用像个木头人一样站上两三时辰,能这样陪我‘荡’秋千,一会有好吃的送上你的房间——难道不好吗?”
媞娘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太好了——我?然觉得好,可是夫人……”
“我怎么了?”
“我在徐州的时候听人说……”媞娘犹豫片刻,说,“镇上的赵家就是因为少夫人的身体不好,有人把自己的女儿送上门给赵少爷做妾呢。”
“赵少爷收了吗?”沈珠曦问。
“?然收了。”媞娘诧异道,“只要关系不是太差,谁会拒绝别人送上门的礼?”
沈珠曦不禁收紧握在秋千上的手。
她的心里生出忧虑,可她想到自己已经答应李鹜信他一?,所以努力找了个理由自我安慰:不会的,李屁人才舍不得家里多一张嘴吃饭呢。
红通通的太阳已经有一半泡进湖水里,天尽头的湖水闪着碎金般的粼粼光芒,一阵微风吹过,沈珠曦的裙袂跟着湖中的荷叶摇曳。
“起风了——我去给夫人拿件厚衣服吧!”媞娘道。
“不用了,我们……”
沈珠曦刚想说我们回房吧,目光触及从花园假山后走出的王诗咏,声音渐渐微弱,断绝在喉咙里。
王诗咏目不转睛地看着秋千上起身的沈珠曦,用碾磨般迟缓的语速道,“能在这里遇见身体不适的李夫人,真是好巧……”
沈珠曦上次见到王诗咏,是徐州时候,相比那时,她消瘦单薄了许多,身上穿的,也是寻常百姓所穿的布裙,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春果也不见踪影。
“你是怎么来的?”沈珠曦问。
“走过来的,能怎么来?”王诗咏微微一笑,右手拂过裙上一片半干的水渍,“我说要找个地方更衣,你们丫鬟就把我带去后院厢房了。既然都到厢房了——我随意走走,不小心‘迷’路至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反倒是你,因为‘操’办接风宴而病倒的李夫人,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反而穿这么单薄到湖边吹风来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媞娘忍不住冲撞道,“来人啊!来人!”
“你是别大吵大闹的好,引来了别人,你的主子想要掩人耳目的目的就落空了。”王诗咏道。
“你胡说八道!”
媞娘虽然不信沈珠曦有什么需要掩人耳目的地方,耐跏咏的话成功打消了她大声呼喊的念头。
她犹豫不决是否要唤人,转头看向能够做主的沈珠曦。
沈珠曦看着王诗咏,神‘色’镇定。
“宾客名单上没有你,你是跟着李恰混进来的?李恰知道吗”
王诗咏怒道:“?拿旁人压我!如今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煞费周折混进接风宴,不去宴会场找李鹜,借口更衣跑来后院——你是专程来找我的?”沈珠曦说。
“明知故问!”
“你找我做什么?”
“我要你离开李鹜!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王诗咏尖声道。
王诗咏的偏执远超沈珠曦的意料,她惊讶道:
“……你想嫁给他?”
“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了!”王诗咏怒视着沈珠曦,悲声道,“你害我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沦落至此,难道不该让李鹜担起责任吗?!”
如果是从前的沈珠曦,真得被她噎到。
慕穹俏舯龋见过李屁人的厚颜无耻,王诗咏还是弱了点。
沈珠曦有理有据地反驳道:“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抢我夫君,我没害你家破人亡,你却险些害我家破人亡,究竟是谁该担起责任?”
“如果不是你,李鹜根本没有理由拒绝我!”王诗咏捏紧双拳,眼中充满恨意,“只要你不在,李鹜就不会逃婚,我父亲也不会气得中风,徐州也不会狼烟i起!”
“李鹜逃婚是因为他有情有义,你父亲气中风是因为他助纣为虐,咎由自取,徐州城破是因为邻近诸城都在急修城防,只有你们徐州,宁愿斥重金了结私仇,也不愿在城防上多花一金!”
沈珠曦铿锵有?的一席话让王诗咏许久都说不出话,只能气得颤抖,恨恨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你们打劫了徐州的援军,徐州至于生灵涂炭吗?”王诗咏咬着牙说,“我本是百年世家徐州王氏的嫡女,却因为你们家破人亡,你对我,对徐州百姓……难道就没有丝毫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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