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良点了点头,将手机给她,冷甜翻到一星期前的通话记录,确实有父亲的号码。
手机上还有一小段录音,是令冷甜一听到就忍不住眼眶湿润的冷擎宇的声音:“傅先生……”、“……谢谢,冷甜就交给您了。”
中间有些断断续续不太清晰,不过时间是一周之前,冷擎宇自杀的前三天。
冷甜怔了怔,在原地缓了许久,把手机还给傅斯良,咬唇看他。
“相信了吗?”他问。
冷甜默然。
“你家里没有房子了,如果愿意,可以在这里住下。”傅斯良说。
“……谢谢您的收留。”
冷甜最终说。
傅斯良颔首,随后对许江澜说:
“你去替冷小姐跟学校请两周假,防止记者的后续追踪。”这时,他身上的温和感稍微减弱了些,带有一种高高在上、沉稳老练的味道。
许江澜点头,转身离去。
冷甜还有点没适应过来这里将会是她的新住所,她抬眼,犹豫地看着傅斯良。
傅斯良温和说:“没关系,以后慢慢习惯吧,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家?
冷甜点了点头,眼眸垂下,没有说话。
她已经没有家了。
***
晚上,家里的厨师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冷甜没什么胃口,但勉强逼自己吃了一些。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所吃的也仅限于自己身前那几道菜,哪怕她最喜欢的甜点聚在不远处,却也不敢伸手拿。
不过傅斯良身上有一种让人镇定的沉稳,他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细嚼慢咽,一丝不苟。她看着她慢慢放松下来。
冷甜之前和傅斯良不熟。
不过同样身为权贵,他们之前还是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一场权贵间的商业聚会,冷甜当众表演了小提琴曲,他是观众之一。
第二次,是她跟父亲参加慈善晚宴,父亲跟她引见傅斯良,二人也不过就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从没想过,如今会住在他的家。
冷甜用刀叉把食物挑起又放下。
傅斯良似知道她吃不下,他道:“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去睡觉缓一缓吧。”
冷甜恰巧想去睡觉。
她回到屋里,抱紧冷擎宇留给她的小熊玩偶,什么也没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冷甜起床,感觉好多了。
她看着屋内优雅的陈设,恍然愣了一会儿,走下楼。
傅斯良正在客厅写书法,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五官看起来俊朗又深邃,神态淡定而从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那种平静稳定的力量感染了她,她的心放平了些许。
她看到大木桌上铺的毛笔字大气优雅——“无相无为,无缚无脱,无诸分别,远离颠倒”[1]。他手腕上的一百零八颗菩提子在清晨中泛着微微的光,温意中蕴含着冷冽。
“傅先生。”
她叫了一声。
见她下来,他转头,回应了一个温雅的笑。
冷甜问:
“我想去见我的朋友,可以吗?”
毕竟家里出了事,她很想快些见到她的闺蜜倪月和刘畅。
傅斯良:“当然,你在这里很自由,做事不用跟我报备。”
冷甜点了点头,跟倪月和刘畅发了消息,但不知为什么刘畅没有回复,倒是倪月约她明天下午见。
***
第二天下午,傅斯良因工作外出了。冷甜则在离别墅不远的甜品店门口见到了闺蜜倪月。
倪月一见到冷甜就说:“你知不知道,就傅斯良收留了你这件事,全省已经炸锅了。”
冷甜也略有耳闻,虽然她如今暂居庄园,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自打那天,她手机里很快就充满了问候的消息,连远在法国的朋友邢瑞都得知了这事,给她打了个电话。
“不过,如果邢瑞哥在这里,你也不一定要住进傅先生家。”倪月说。
“那家伙已经去法国两年,指望不上了。”冷甜装作满不在乎地开玩笑。
倪月一叹:“不管怎么说,有去处就好。”
倪月拉着冷甜安慰了许久,又请她在饮品店吃了支冰激凌。
“对了,你有没有收到刘畅的消息?”
冷甜想起来刘畅没回过她微信,问倪月。
“没有,我还没找过她。”
冷甜也没在意,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和倪月一直说话到下午才分别。
告别了闺蜜,冷甜走在通往庄园不远的巷子里,按照时间计算,她在傅斯良结束工作也就是六点之前能赶到家。
然而,刚走一会儿,微小却清晰的“咔嚓”声在背后响起。
冷甜全身一激灵,回过头去,一个记者正拿着照相机对着她拍。
她心里有些紧张,拔腿就向前跑去。
没想到刚到了前面的拐弯路口,好几个记者都从路口出现了,摄像机对着她,不断逼问:
“冷小姐,听说傅先生收留了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什么原因让你同意和他居住?”
她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雨的下午,无数的镜头似要把她全身都扒干净……
冷甜一句话也懒得回应,又有点害怕,她捂住耳朵,紧咬住唇,奋力想冲出记者们的围堵。
奈何记者们围得很紧,接二连三的闪光灯紧追着她,人群不断推搡。
这时一辆奥迪正巧开到路口。
冷甜在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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