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丁九点了点头,起身朝谢谨和谢泫二人走来。
妙芜回头,大风吹得她身上的衣裙和头发都猎猎而动。
天地无色,她站在一群银色的光蝶中,朝谢泫父子二人露出一个清丽的、充满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走。”
“小堂兄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丁九会护送你们离开凤凰台,你们身上的锦衣,融合了谢家的金甲神咒和我的本命符,驱动金甲巨神,可保你们不受怨气邪祟侵扰。”
妙芜说着后退一步,盈盈拜下。
“我此去,或许相见无期。
若小妙芜仍活着,我会想办法把身体还给她。”
谢泫大声喊道:“周姑娘……”
谢谨离得最近,下意识伸手去拦妙芜。
然而他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衣角,嘶啦一声,衣帛碎裂,他抓着半片轻纱倒退一步,眼睁睁看着少女纤薄的身姿一转,如同鱼儿游入汪洋,眨眼间就被人流吞没。
一只银色的光蝶轻盈地落在他的指尖上,麻痹的感觉迅速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丁九俯身,将暂时被光蝶困住的谢泫和谢谨捞起,一左一右挟在肋下,一面往凤凰台外跑,一面无声流泪。
翻出白玉栏杆,就是陡峭的万丈高崖。
丁九跃到崖壁上,灵巧地顺着崖壁往下爬。
谢泫身体虽然动弹不得,但是还能说话。
“丁九,你带我回去。
那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丢下她!”
丁九哽声道:“阿芜她、她并不是你的女儿……而且阿芜她交代我了,要我一定带你们离开凤凰台,送你们出金陵城……”
丁九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哭起来:“可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带你们出金陵城。
这个结界好厉害,我、我根本破不开……”
丁九说着松开攀住岩石的爪子,纵身往云雾下方一跃,风声呼啸,猛烈的气流吹得它身上的皮毛如波浪一样起伏。
片刻之后,丁九感觉双脚终于落到地上。
它微微屈膝,卸掉身上的巨大冲力,慢慢直起身体。
抬起头,忽见白茫茫的雾气中,似有一乌发白衣,手执折扇的女子逶迤行来。
大妖威势迫人,徐徐开口,以一种怒其不争的傲慢口气说道:“遇到点事情便哭哭啼啼,丁九,你也太不给我长脸了!”
丁九惊愕不已,大脑还未有所反应,身体已伏地拜下。
“弟子拜、拜见夫人。”
灵鉴夫人走到丁九面前,合拢扇子,轻轻在丁九肩头敲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无我手令,私离桃源,丁九,你可知该当何罪?”
丁九身子微颤,道:“弟子有错,但凭、但凭夫人惩处。”
灵鉴夫人笑了一声,仰头看着悬于峰顶,岌岌可危的白玉高台,声音一转,肃声道:“谢家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就在上面?”
丁九讶然抬头,看见灵鉴夫人双眉微锁,不敢有瞒。
“是。”
灵鉴夫人展开扇子,轻轻一扇,风漩绕身,送她直上青云!
“送这对父子去与谢家家主汇合!”
灵鉴夫人有命,丁九不敢违逆,当下挟起谢泫父子,朝灵鉴夫人指示的方向奔去。
……
凤凰台上。
沈天青飞身掠上高台,高举方圆规矩剑,振臂一呼:“碧游弟子,随我入帝王墓修复结界!”
身着云雷金纹道袍的碧游弟子听到命令,齐齐御起飞剑,跟随沈天青冲入峰后的怨气之中。
洛小家主召来洛淮,下令道:“景元,你速速带人离开此处,返回洛家,召集小段家、余家等其他世家弟子,务要护得金陵百姓安危。”
洛小家主说完,忽然将手放到洛淮肩上,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洛家是否能成为江南仙门之首,在此一役。
若能带领各家人马,在此役中存活下来,从此江南各大仙门,必以洛家为马首是瞻。”
洛淮隐约觉得这位小叔言语间颇有几分萧索,竟是流露出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洛淮的母亲只是一名出身于蜀中宫家的琴婢,身份卑微,因此洛淮出生后并不得父亲重视。
家中弟子间为争夺家主之位,倾轧严峻,母亲为护他周全,也为了他将来能挣得一条更好的出路,忍痛将他送去宫家学琴。
漫长的孩提时期和少年时期,他都是在宫家度过的。
其实他和这位小叔叔相处的时日并不长。
还未回归洛家时,他便听人说,这位小叔叔是只笑面虎,面上笑,腹中奸,其阴狠毒辣,坚忍绝情,非一般人可比。
为了争夺权势,连妻子的生死也可置之不顾。
等到回到洛家,真正与洛小家主相处之后,洛淮却不得不承认,这位小叔叔当真比他那位扶不上墙的父亲好上太多。
他是手段毒辣,但也并非全然无情,否则,也不会使得如眉数年如一日,忠心不二地追随于他。
洛小家主看着他,目光祥和宁静。
“你比你父亲聪明,但和你母亲一样,太过仁善。
我有一句话要留给你,洛家不需要一个善良的家主。
你记住我这句话。”
洛小家主说着转过身,对柳如眉道:“眉眉,你和他一起走。”
说完,拂袖飘然而去。
柳如眉望着洛小家主远去的背影看了一会,片刻之后回过头,眼眶微红,朝洛淮伸出手。
“家主,如眉护送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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