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辆黑色卡宴缓缓行驶,坐在后座上的人脸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侧脸凝窗,良久,低声吩咐司机:“停一下。”
乐潼的视线被路边的几位小姑娘吸引。
小姑娘们在摘桃花,一个个天真烂漫,她驻足看了一会儿,忽然也想凑趣的折上两枝,带回去插瓶也好啊。
手刚攀住花枝,树上靡丽的桃花瓣便受惊般的纷纷落下,她正要拂开这些花瓣,背后此时却传来男人磁性低沉,徐徐缓缓的声音:“乐大小姐好雅兴,在这乡野之地也能自得其乐。”
乐潼抬手的动作僵住了,挂在手臂上的风衣也顺势滑落。
她松开花枝,慢慢转过身。
莫臻辉上前,帮她拾起地上的风衣,随手拍了拍,又指了指她的头上和脸上,眼眸中微露异色,随后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乐潼的脸色,这才说:“人面桃花相映红。”
乐潼皮笑肉不笔:“莫总的中文说的真好。”还会拽诗。
她拨落身上的花瓣,接过莫臻辉递过来的风衣,神情礼貌且客气:“谢谢莫先生,不知莫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莫臻辉低眉浅笑:“几桩事凑一块了,一是来这里做个小投资;二是家事;三是追根溯源,我爷爷的爷爷的祖籍是这里,莫氏家族要修族本,立宗祠,于是查访到了我们这一派。”
乐潼有礼地听着,这都是他的家事,她不方便插言,况且他完全没有必要说的如此详细。
待他语尽,她岔开话题:“上次的事,还要谢谢莫总你。”
上次,莫臻辉把在机场昏倒的她送到博宏私立医院,然后他匆匆去开会,之后她转院,要离开博宏,悄悄去结账时,却发现他已经将博宏私医院的费用垫付。
她们母女很过意不去,想过向他当面道谢,可惜他随后就去了美国,这声“谢”字便一直没有说出口。
如今有这个机会,乐潼自然是当面立刻向他致谢。
莫臻辉却神情淡淡:“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乐大小姐现在没事了吧?”
乐潼汗颜:“莫总,我们乐家都没了,现在乐潼和乐女士比大小姐那个称呼适合我。”
莫臻辉:“乐潼。”
乐潼:“……”她很不习惯,但也不能逼人家称她乐女士。
“莫总随意。”
莫臻辉沉默了一下,他本想礼尚往来,要她不必跟自己这么客气,但是又显得很刻意,只好不说。
他们两个其实算是陌生人,纵然在异乡偶遇也实在无话可讲,乐潼理了理自己鬓边散落的发丝:“莫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吧。”莫臻辉伸手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卡宴。
乐潼摆了摆手:“不用,我家就在前面一点儿,走几步路就到了。”
莫臻辉又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治病。”
莫臻辉沉稳地点点头,又再次细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色:“效果应该不错,你现在的气色很好,比我前几次看到你的时候都要好。”
乐潼无意往下交谈,正欲举步,专跑郊区专线的公交车此时慢吞吞的越过他们停下,其上突然跳下一名红衣妇女。
那妇女看着乐潼便大声的喊:“乐潼乐潼,那是你男人,悄悄的爸爸吗?一看就是大老板大土壕诶!吼有钱!”
乐潼想死,想吐血!当场囧的差点去跳一旁的水渠。
她不敢看莫臻辉,咬牙瞪着红衣妇女:“毛姐,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还有别这么嚷嚷!”
毛姐,芳名毛彩华,她们的邻居,人如其名,名如其人,一天到晚毛毛躁躁咋咋呼呼,且爱穿色彩鲜艳的衣裳。
“我们邻居。”她只好跟莫臻辉解释:“莫总别介意。”
莫臻辉不置可否。
毛姐窜过来,用欢快的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莫臻辉,乐潼忽然想起她的副业是“媒婆”,担心她又口没遮拦,赶紧拉住她就要走。
毛姐不服:“我看帅哥还咋的啦?看帅哥还咋嘀啦?这么年轻的帅哥,真正的高帅富啊!你不许我看,我多亏啊!”
“……”乐潼很忧伤,高帅富?年轻?莫臻辉都四十有五了,再帅也是块老腊肉,哪里就年轻了?!
无非是他家里财势雄厚,他过着养尊处忧的生活,保养的好,所以人看起来显得很年轻,差不多三十多岁的样子吧。
莫臻辉在后面叫住她:“乐潼,留个联系方式。”
乐潼:“……”妖怪,添什么乱?
身畔传来毛姐“哧哧哧”的窃笑声,她无奈回首。
她有一张极具古典韵味的瓜子脸,侧颜完美的可以使用侧颜杀,她回眸时,一双漂亮的水杏眼都这年纪了还雾蒙蒙,我见犹怜。
莫臻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没有忽视她眸底的小纠结。
他的面容真诚而高贵,乐潼不自觉的微蹙眉,也许是受了毛姐的话的影响,她此刻真的觉得他很帅!
春光明媚,男人穿着十分得体的考究西装,双手插兜,站在花枝累累的桃树下,愈发显得身高腿长,挺拔而英俊,而且他一双睿智而又有阅历的双眼神采奕奕,手腕上的名贵腕表低调含蓄地彰显着他的财力,非常优雅绅士,成熟稳重中又不失帅气。
确实人中龙凤,不过她不想留联系方式,有什么好联系的?
毛姐迫不及待的想把她的电话号码念出来,甚至恨不能连她住的门牌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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