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新回到土屋里。
灰衣男子看着又被带出来的桑韫,低声问:“老大,真要让这女人带路吗?”
他总觉得,这女人有点邪门。
楚国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却没遇到这样的——
明明一身落魄,但骨子里似乎有股不屈的傲气,怎么看就怎么危险。
刀疤男子瞥去一眼,目光阴狠,却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个女人!”
“还是小心为上。”灰衣男人又提醒一句。
刀疤男子不耐烦地咒骂了一声,又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出其不意地点了桑韫的穴道,强硬地把药丸塞到她的嘴里。
“这是半日尽。你要是乖乖听话,大爷可以考虑给你解药。否则,你就等死吧!”
桑韫暂时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苦涩的药味弥漫整个口腔。
或许是这颗药丸给了这两个北戎人保障,接下来,他们并没有怎么为难桑韫。
只听刀疤男子问道:“外面怎么样了?能走吗?”
灰衣男子道:“暂时不行。这时候出去,太引人注目了。等外面敲锣,才能走。”
敲锣?
那不是工地放工的信号?
桑韫心头微冷,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看来,今天这一切是蓄谋已久的。
沐宸又是否知道?
念头触及此处,她忽然想起,今天出门前刘三娘的叮嘱。
似乎也提到城中人口失踪、巡逻官兵增多的事情。
这是否意味着,官府已经得知这些北戎人的动向,并且也在搜查当中?
桑韫心里没底儿,但眼下要想救出那些人质,仅凭她是不够的。
只能寻求外援。
这也是她宁愿顶着老张的误解和怒骂,也要假意帮北戎人带路的原因。
被关在那间地下室里,传递不出消息,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能离开,承受短暂的骂名又算什么?
刀疤男人已经靠在沙袋上闭目养神。
他似乎不担心桑韫会逃跑,连她的手脚都没捆绑住,任由她坐在一旁。
土屋里十分逼仄,空气混浊而沉闷,仿佛一块石头压在心口,呼吸也不顺畅。
桑韫垂着眼,老僧入定般盯着地面。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敲锣声。
刀疤男人立即睁开眼,换上一件普通的粗布麻衣,是苍城流民常穿的样式。
这一伪装,几乎看不出他北戎人的身份。
“走!”
桑韫被他狠狠往前一推,身子踉跄了下,背后又被刀子抵着,一步步走出土屋。
迎面就遇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喜欢给她“通风报信”的罗十六。
“木姑娘,你没遇到大少爷吧?”罗十六笑着问她。
桑韫摇头不语,拼命地给他使眼色。
罗十六素来精明,这会儿却像是没看懂她的疯狂暗示,反而把目光放在她身旁的刀疤男子身上,“木姑娘,这是你的亲戚吗……怎么之前没听你说有亲戚……”
桑韫突然抬手,一掌拍晕他。
这个时候,罗十六知道的越少,对他越安全。
刀疤男子眼里划过一抹暗芒,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
一股臭味顿时扑鼻而来。
桑韫却觉胸口一疼,仿佛被人重拳锤击,整个身子蜷缩起来,双膝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突然间,仿佛浑身都被蚂蚁啃噬着,疼得她在地上打滚。
“这就是半日尽的威力。若无解药,必死无疑。但你也别以为,大爷离你远了些,就不能控制你。这小瓶子里的东西,足够诱引你毒发,就算是死,你也别想逃脱大爷的掌控!”
“乖乖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否则,大爷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听见了没有?”
“听……听见了……”
桑韫忍痛点头,等刀疤男子盖起瓶塞,再闻不到那股臭味,一身疼痛才得到缓解。
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却感觉浑身力气像是被人抽空,无力地瘫在地上。
衣服紧紧贴在胸前后背上,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似的,说不出的狼狈。
刀疤男子又踢了下桑韫,催促道:“给大爷起来!误了大爷的事,你不想要脑袋了?”
桑韫双手撑地爬起身,身形趔趄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稳住身子。
由于领教过“半日尽”的厉害,本来想要半路逃走的心思也暂时歇了。
一切都只能从长计议。i
之后,路上再没遇到其他人。
从城西到城门,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经过一条僻静的小巷,七拐八拐后就能到达;另外一条,则是直接从主街上走过。
桑韫以为,刀疤男子会选人少的那一条。
可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当主街口出现在眼前时,桑韫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开口:“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很少有人经过……”
“走这条路,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刀疤男子擦着滴血的刀刃,狞笑道,“刚好,这也是大爷想要的结果。”
“什么?”
桑韫心头一震,顿时愣在原地。
刹那间,无数疑惑从脑海中掠过。
比如,这些北戎人要如何把人质押送出去?刀疤男子为何不跟其他人一起,反而带着她直奔城门?又为何要选人多的这条路?
他难道不怕被人发现?
电光火石间,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假如刀疤男子并不怕被人发现,甚至是有意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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