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韫站在窗口,风从外面灌进来,尽管衣衫单薄,却依旧站得笔直,难掩一身灼灼风骨。
金黄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却无法融化她脸上的冰冷。
有种生人勿进的冷漠。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
刘三娘心里有些不好受,连忙安慰她,“木姑娘,颜姑娘鬼迷心窍,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桑韫淡淡道:“三娘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刘三娘一怔,连忙摇头,“我虽然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至少清楚,做人不能颠倒黑白,不问自取。那图纸既然是你的,如何处置,理应由你说了算,怎么会轮得到别人来指手画脚?说到底,颜姑娘功利心太重,犯下那等错事,就是不仁不义。”
桑韫轻笑一声,心中的郁结多少消散一些。
她知道,颜霏经历过很多常人所不知的苦,但这并不是偷走图纸将其据为己有的借口。
如果她处在颜霏的位置上,只会依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去达成所愿。
而不是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
说到底,她们不是一路人。
她又问:“三娘,我欠她的救命之恩,应该算是还清了吧?”
“颜姑娘是这么说的。”
刘三娘虽不敢苟同颜霏的做法,但既然当事人没有继续追究,她也无权置喙。
当然,她心里更清楚,这也符合她对眼前这个人的认知。
欠下的债,非得还清,才肯罢休。
旁人或许觉得她软弱可欺,殊不知,她是在斩断她与颜霏的关系。
以后,颜霏再也不能拿救命之恩来绑架她了。
如此,也算是一劳永逸?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去了就过去了,也没有太影响两人的心情。
而颜霏带着图纸回去后,又亲手誊抄了一遍。
许是真的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图上那一笔一划都画得格外清晰,生怕她看不懂似的。
誊好之后,颜霏连夜呈给陈巡。
陈巡看到上面的字,小楷娟秀,还残留着一抹墨香,不禁问道:“这是你画的?”
“是。”颜霏不敢说谎。
陈巡却笑了,“你想得很周到。那个人,处置了?”
颜霏一怔,没反应过来。
岂料,陈巡突然沉下脸,教训道:“颜霏啊颜霏,要想成大事,可不能拘泥于小节。你既然拿到这些东西,就应该把人处置掉,以绝后患。否则,要是那个人把你的事情抖落出去,日后有的是苦果要吃。”
颜霏不悦道:“陈管事,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对我的。”
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出桑韫画图纸的一幕幕。
那样毫不藏私的样子,总不会背后捅她刀子吧?
陈巡却道:“不要小看人性。这个东西,就是她用来拿捏你的把柄。等你将来飞黄腾达了,说不定就会来找你的麻烦了。”
“不会的。”颜霏如是说。
陈巡惊讶于她的天真,但他已经提醒过了,至于信不信,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
在他看来,颜霏总会经受现实的鞭打,才会认清“人性”这东西。
他拿着图纸,去见靖王。
半路却遇到四处晃荡的路琰。
“这不是陈管事吗?”路琰摇着扇子,笑眯眯地问道,“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
陈巡笑道:“军师,属下有点事,要求见王爷。”
“这个时辰,王爷早就歇下了。要不你明日再来?”路琰道。
陈巡状若可惜地叹道:“是属下考虑不周。主要是属下刚拿到颜姑娘画完的图纸,这不一激动,就直接跑来求见王爷了……”
听到这话,路琰双眼一亮,顿时起了兴趣,“可否给我瞧瞧?”
“自然可以。”
陈巡从袖中掏出那张图,递了过去。
路琰看到整张图纸已经完善好,墨迹还是新的,不禁啧啧叹道:“颜姑娘真是大才!若能制出良弓,何愁北境之军不强?”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管事,你的眼光也不差,居然能发现此等巾帼女子。这也是大功一件啊!”路琰道。
陈巡闻言受宠若惊,谦逊道:“路军师言重了。为王爷办事,本就是属下的本分。”
路琰摆摆手,把图纸留了下来。
送走陈巡后,他找来秦倦,“你看看,这图纸上的弓,能做得出来吗?”
秦倦虽是黑衣卫首领,同时也是精通兵器之人,当年曾经在五皇子手下学习过。
一眼就看出这张弓的不寻常之处。
他十分激动,“你这是哪儿来的?”
“这图纸很厉害?”
路琰作为门外汉,不清楚他们这些人对兵器的热爱。
秦倦肯定地点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张图,不仅仅是我,就算是五皇子还在,看到也会奉若珍宝的。一旦这弓能制作出来,北境弓箭手的战斗力将会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说是秘密武器,也不为过。”
他敛住满腔的震撼,捏着那图纸,问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现在看来,是颜霏。”路琰兴致不高。
秦倦稀奇道:“遇到此等人才,你往常不都很高兴的?怎么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路琰斟酌片刻,便把他的猜想说出来。
秦倦听后,握着拳头,义愤填膺道:“你怀疑,木姑娘的图被人盗了?”
路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看看四周,提醒他,“我也只是猜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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