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不是郑爸爸搀扶着她,估计她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了。护士跑过来催促他们尽快去交费,郑爸爸只能先将她扶到空座位上坐下,再三叮嘱后匆匆下楼去交费。
幸好出门的时候身上带了钱包,不然他这时候可能就要去借钱了。郑爸爸交完钱,拿了一堆的单子回到楼上,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手术已经开始了。
郑爸爸这才想到应该通知一下亲家,于是摸出手机,拨通了项白父母的电话,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还告知了医院的地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郑妈妈流着泪,倒在丈夫的怀里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把她逼得太紧了……她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就不要好了,我真傻……”
“好了好了,别再怪自己了,我们也是为了他们好,谁知道媛媛这次这么死心眼,脾气这么倔……”郑爸爸不忍心妻子伤心难过,安慰道。
郑妈妈只是哭,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不多时,项白的父母也赶到了,虽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但是看到哭得几近昏厥的郑妈妈,也不忍再责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边的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匆,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他们也越来越焦急,开始坐立不安。
又过了一个小时,先被推出来的是带着呼吸面罩的郑熙媛,盖着白色薄被,面色苍白,没有血色。
郑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起身扑上去,泪水又一次簌簌落下:“媛媛……媛媛……你醒醒啊媛媛……”
“家属拦一下,别挡住路了!”护士叫后面的郑爸爸过来,将她拉开,然后和另外两个护士推着病床往加护病房走去。
郑妈妈转头拉住主刀医生,急切地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略带疲惫的长舒一口气,说道:“幸好送医及时,手术很成功,胎儿保住了。”
郑爸爸和郑妈妈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她补充道:“不过病人现在身体很虚弱,再加上前面有大量出血,需要卧床静养三个月。这期间要保持病人心情愉悦,不可以再受到刺激了,如果再有出血的迹象,恐怕胎儿会不保,对母体也有严重的影响,最坏的结果可能会终身不孕。”
“什……什么?!”郑妈妈一时气血攻心,一个踉跄,差点晕倒。
“所以,后续的恢复都需要家属的配合,知道了吗?”医生说着,又按照惯例交代了一些别的注意事项,然后就先离开了。
因为郑熙媛刚送入加护病房,还不能家属探视,所以几人留在原地继续等项白的手术结束。
这时,项白的妈妈终于按捺不住,颇有微词地说道:“现在你们可算可以放心了,但是我儿子还在里面躺着呢……”
项
白的爸爸插着兜皱着眉站在一旁,额头的“川”字皱纹仿佛一瞬间又多了几条、深了一些。他没有阻止妻子的举动,无疑这也是他心里所想。
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家的孩子都是个宝,郑爸爸想也知道这整件事都是自己女儿的错,所以他先放低了姿态,带着歉意说道:“亲家,您也别这么说,项白这孩子也是从媛媛读书的时候我们看到大的,他老实又懂事,我们也确实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于情于理,我们都很担心他。您放心,不管怎么样,项白都是我家的女婿。”
看他说的这么诚恳,再加上刚刚得知自己要当爷爷奶奶了,他们的脸色也就缓和了一些。
项白妈妈马上又补充问道:“怀孕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说?拿我们当外人是不是?”
“我们也是刚知道怀孕的事情,正准备找个时间说,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就出了这档子事……”郑爸爸说着,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语气低沉。
滴答,滴答,滴答……
项白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了意识,只是身体轻飘飘的,有一种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的感觉。他闭着眼睛,觉得自己就像是睡了一觉,而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让他觉得很疲惫。至于梦见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的脑袋混混沌沌的,各种声音围绕在耳边,由远渐近,慢慢清晰。有说话声,有东西的摩擦声,还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觉得有些嘈杂,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可惜没有人发现。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了病房,留给他一记沉闷的关门声,他这才觉得清净了些。
手指也好像有了感觉,他微微用了用力,手背上有点刺痛,还有些凉意。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幸好屋里不是很明亮,他眨了几下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的脑袋还有些沉,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脑袋偏了偏,看见了水瓶和瓶架,透明无色的药水正在均速滴落。视线向下,身旁围绕着一堆的仪器,正发出或绿或红的光,一闪一闪的,让他觉得刺目。
这是……医院吧……?
项白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脑袋钝钝的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门“咔嚓”一声被打开,在寂静的病房内格外清晰。
他缓慢而艰难的转过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先是挺括的黑色西裤,下面是一双一尘不染的手工皮鞋。视线向上,是一身泛着暗线光泽的白色丝质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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