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山雨欲来前的宁静,总是不会持续太久。
我攥紧了密信,冷冷笑道:“后宫倒真是安静和顺,但这前朝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
沈登道:“殿下虽然在前朝颇得大臣们支持,实力深厚。但和姑娘之间的瓜葛,还是越少的人知道好,这件事儿,殿下也只能暗中做些手脚,不让事态发展的太严重,最终还是得靠姑娘自己想个办法出来。虽说现在只有礼部的钱大人向皇上提了这事,但他背后一定还有别人的支持。”
我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密信,气不打一处来,便随手探到香炉里点燃一角。我盯着那燃烧的火苗,勾起嘴角,冷哼一声道:“是啊,不论是真心觉得皇上违背了礼法要去劝阻的,还是背后为了什么人利益的,既开口了,不闹出点什么事情,就不会那么轻松地停下。哼!想赐死我?笑话,合该先好好查查我是谁,问问我的族人答应不答应!”
沈登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那些大臣也忒是狂妄,姑娘可是陈老将军的外孙,也是他们这种人配议论的。”
我把纸张残毁的部分扔到香炉,盖上盖子,深吸了一口气,对沈登道:“看来,长久的呆在这行宫里,终究是不可行的。”
沈登点了点头,道:“确实,即便眼前能在行宫里住的安稳,可不说别的,这没名没分的跟着皇上,姑娘也没个出路。说句不吉利的,倘若日后皇上驾崩了,姑娘可该如何是好?”
我拨弄着手上的玉环,道:“我倒没在意那个,只是我在这行宫里,想做什么都很是被动,力量微弱,只能拐弯抹角的打压一下福王和皇贵妃,还不见得有什么用。”
沈登笑了笑,道:“小姐这话说得,倒真是有斗志。”
“从前在府里看家里的姨娘勾心斗角,只觉得那些妇人愚蠢,但是母亲心思深沉缜密,靠着自己的玲珑心思,在府里站稳了大夫人的脚跟,让我感受更深刻。我欣赏嵇康的文采,也欣赏他的洒脱不羁,他的恃才傲人。但说句离经叛道的话,那些所谓‘苟活于世’的人,靠着无双智谋、如铁心志谋得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人,难道就真的没有值得欣赏的地方么?”我撑着脸,想了想,问道:“沈登,殿下在后宫的根基到底有多深?后宫里的生活,真的很艰难么?”
沈登犹疑着问道:“姑娘问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入宫了?”
我摇了摇头,坦白道:“我不知道,其实我并没有想好,只是眼前看起来,未来只有两条路等着我——入宫,做皇上名正言顺的妃子,或者,被那些大臣驱逐,离开皇上。”
沈登道:“眼前看来,确实如此。而且,殿下还好说,皇上正值盛年,殿下也坐着太子的位子,再不济也总有来日,但恭妃在宫里实在不容易啊,便是说恭妃的性命握在皇贵妃的手里也不为过。”
我听了沈登话,看着手上那对玉环,沉默了起来。
我是该去宫里帮他的,而不是因为害怕而躲在这行宫里。没错,我害怕,害怕入宫,害怕有一天像戚夫人一样被吕后做成人彘,害怕像西施一样被吴国沉入太湖,害怕即便最后功成也有一日像武后一样众叛亲离。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我最害怕的,还是心底里躁动着的黑暗的心思,有一天蒙蔽了我的眼睛,人被yù_wàng主导,失去理智的一刻,注定了结局的悲惨……
但我知道,怕,是躲不过去的。
这时,荷兮敲了敲门,进来问道:“小姐,到午饭的时候了,先传饭吧。”
我冲沈登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对荷兮道:“传饭吧。”
几个宫女奉上食盒,把菜布在桌子上便又退了出去,仍旧是梅姑等侍奉在侧。我拿起银筷,看了一圈,荤的素的,竟没一样合胃口的,便又把筷子放了下去,抱怨道:“小厨房每日就只会作这几道菜吗?”
宋语看了一下道:“这几日姑娘胃口不好,皇上特地吩咐褚公公从宫外又招了几个新的厨子、厨娘进来,这道鸭肉算个新样式,姑娘要不先尝尝?”
“呕!”我看到那盘油腻腻的鸭肉,只感觉胸口闷闷的,竟忍不住干呕起来。
梅姑马上上来替我拍着后背,柳叶儿拿着痰盂,柳絮儿递上汗巾,花奴忙倒了一杯茶给我漱口。
花奴倒竖眉毛,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喝了口茶,漱了漱口,接过汗巾擦擦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看着有些吃食就觉得恶心反胃,心里也总闷闷的不舒服。”
花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纳罕道:“都是小姐往日里吃惯了的啊,小姐近来胃口一向不好,最近这两天更是什么都吃不下去,前日连梅姑做的藕粉桂花糕也只吃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梅姑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问道:“小姐月信……已经推迟十来天了吧?”
梅姑这样一问,倒提醒了我,细细想了想最近的症状,我心里忽的一喜,忍不住开怀,右手拂上小腹,试探问道:“姑姑是说,我……”
“嗯!”梅姑点一点头,眼里尽是欣喜欢乐。
花奴听了,想了一下,眼里忽的一亮,兴奋地拉着渠侬不停地喊道:“小姐有身孕了?小姐是有身孕了吗?”
柳叶儿和柳絮儿听到花奴直白的说出来才明白过来,激动的跳脚,笑着开心的拉着手转圈道:“玉容轩要添个小皇子了!”
宋语笑呵呵道:“奴婢可要恭喜姑娘了!”
我忍不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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