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一阵一阵地落下,酷暑炎热的大地渐渐转凉,凉风卷地起,兰菊盛开,落叶金黄……一转眼已经是九月了。
月谣来到幽都城快要三个月了,却始终按兵不动。殷芝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几次明示暗示月谣尽快出兵,却每次惹来月谣的嘲讽和斥责,身为堂堂一城之主,竟然被一个女人呵斥,心中也是憋足了气。
他们按兵不动,而鲤鱼镇的殷天华却已将人数扩充至十万人,粮饷充足、军备坚利,随时可以攻过来。此消彼长之下,幽都城的优势已经不多了。
天气晴好,月谣巡视了一圈城防便回了。如今孕期已有五个月,按理说肚子会一点点显现出来,可不仅没有显,反而人还瘦了不少,不过好在孩子安健,一切平安。
她将姬桓的来信展开在手边,细细读来,脸上慢慢浮现笑容,过了一会提笔在一张空白的信笺上飞快手书。秋风瑟瑟,她低眉含笑,一洗平常阴戾之气,秋水剪瞳婉约如诗,似是谁家精心教养出来的闺秀,那手上的翡翠玉镯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细腻的光泽,一如赠玉之人昔日言语——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天穹湛蓝,一碧如洗,信鸽展翅高飞,一点点地朝着东北方向而去,慢慢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姬桓信中言明很快就可以结束逍遥门的事,算算日子大约是十二月,到时候若是战事没有结束,他会直接来幽都城。
月谣有些忧心,但另外更有一件事急着去做。
“兰茵。”她道,“帮我去找一个孕妇,与我怀孕的时间差不多,一定要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兰茵无声退下。
偌大的庭院,只余下她一个人伫立遥望,风声花动的声音渐渐地轻了,空气中隐约可以听见她充满了温柔的声音传来。
“……娘一定会把你平安地生下来,一家团圆的。”
眼下正值战乱,男丁都抽调入伍,怀孕的女子并不多,饶是如此,兰茵最终找来的孕妇也比月谣的月份大了足足一个月,好在她的家中除了一个已经入伍的夫君以外别无她人,将她掳来的过程非常顺利。
四面石壁的房间看上去阴沉极了,即便在四周和中间点满了蜡烛,也依旧让人心里发慌。年轻的孕妇缩在角落里,刚刚哭泣过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一头饱受惊吓的小鹿。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我抓来……我……我们家没钱,我夫家也没钱,杀了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月谣容色微微一动,似乎对她饱受惊吓之后还能这么清晰地说话感到有些意外。
“殷李氏,你放心,我们将你带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你。”月谣和兰茵坐在她的面前,双双蒙面,因背对着烛光,所以两个人的容颜和表情完全隐藏在阴影中,令年轻的妇人完全看不清楚。
“那……那是为何?”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你只要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给你吃就吃,给你喝就喝,乖乖听话,你还有你的孩子将来全都会好好的。”
殷李氏一愣,眼眶里蓄满泪水,捂着自己的肚子更加往角落里缩进去。
“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我求求你,这是殷家唯一的孩子了,你要杀我要剐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月谣道:“我说了,我不会对你和你的孩子怎么样。前提是……你好好地呆在这里,乖乖听话。”最后四个字咬字极慢,殷李氏哆嗦了一下,那一瞬间她似乎看清楚了月谣的眼睛,漆黑得犹如地狱深渊,却又有幽幽的火光跳动,然而那就像幻觉一样很快消失了……
月谣临走之前似乎想到什么,特意转身补充了一句:“想要什么就和来送饭的使女说,只要我们能做到,都会满足你。”
殷李氏沉默又害怕地看着她们离开,随着沉重的大门訇然合上,再也忍不住抱着被子大哭起来……
“你要这个妇人做什么?”
月谣摘去了面纱,悄无声息地一级级走上台阶。
这个地下室是她搬进来之后就叫工匠秘密修的,眼下刚好派上用场。
“我的孩子不能随着我回到帝畿,本来打算等他出世之后就寻个好人家寄养,可是我心里不安……也算是以备不时之需吧。”
暗门被打开,露出门外的景致来,赫然就是她的主卧。
兰茵没声没息地将门关上,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又说,“现在殷芝兰意见很大,我们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先派人奔袭鲤鱼镇,至少让殷芝兰闭嘴,你也好过一些。”
“行军打仗岂能沉不住气。”月谣一言否定,“贸然出击只会损兵折将,殷芝兰不过是一个胆小鼠辈,明日我再会会他。”
正如兰茵所说,殷芝兰早已怨气冲天,就算月谣不主动去找他,他也要来找她了。
“大人迟迟按兵不动,莫非是想叫反贼存蓄实力后,踏平我幽都城吗!?”
月谣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十分悠然自得,这更加让殷芝兰心中不爽。好歹他是一城之主,却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轻视怠慢、甚至斥责,他难以咽下这口气!
“殷城主可知从幽都城出发到鲤鱼镇,有多少路程?”
“五百里。”
“对,急行军的话三天也差不多能到了。那么鲤鱼镇的地形、布防如何,殷城主可知?”
“可找向导。”
月谣笑起来,“没错,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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