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谣一回来便听说天子的老师、位列三公的太师大人姬桓,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烧制出了整整一大桌子的菜,十分“贤惠”地等着自己吃,一下子受宠若惊起来。
她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忍不住啧啧称奇。
想不到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立马定乾坤的姬桓,拿起大勺来,竟也丝毫不逊色。
月谣尝了一口,味道还行,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没炒熟,可又像是加了鸡血鸭血,有股极其淡的腥气。不过多吃几口,也就感觉不出来了。
姬桓加了一筷子鸡肉过去,问道,“如何?”
月谣点点头,忍住那股淡淡地腥气大口大口地吃,“好吃!”她眼尖,一下子瞥见他藏在衣袖下的手腕,包着纱布,当即放下筷子将袖子撩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姬桓若无其事地说:“不慎切到了,无事,小伤口。”
月谣忍不住笑,“切菜切了手指的有,我们的太师大人真是特立独行,竟然能切着自己的手腕。”
姬桓也笑,却没有搭话,只闷着头一味地给她夹菜。
一顿饭下来,月谣吃得肚皮圆滚,走路都要走不动了。姬桓和她一道在府里散步消食,说道:“今日若不是我派人去催,怕是你又要夜不归宿了。”
月谣挽着他的手:“怎么会呢。”
姬桓道:“你总是这样不着家,这可不好,从今天开始,我每日都做晚饭等你来吃。”
他的脸色隐藏在夜色下,叫人看不清楚,声音如那轻轻拂过的微风般低沉,吹在月谣心里,像是开了朵朵花儿,叫人心悦。
“好啊!”
入了夏,荷花盛开的季节,便是天子大婚,纳十城贵女入宫的日子,因先王驾崩不足一年,因此大婚从简,那些个妃子,一个个沉鱼落雁,就如飞花一样散入了王宫各处,给这个经历了血雨腥风的王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
文薇看着十妃向自己问安,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目光落及最后一个稍显朴素的花解语,微微沉下。
“你们都是千里迢迢,远离家乡,来到帝畿的。孤知道你们不易,因此在后宫中,务必要相互扶持,不可行那勾心斗角的事,若是被孤知道了,我不管你是哪家的贵女,一律严惩。”
十妃言是,娇滴滴的软语就像清脆的琵琶声一样悦耳动听。
训话结束后,十妃们鱼贯退出,花解语地位最低,自然跟在最后边,其他人经过她身边时,装作无意地或挤了她一下,或踩了她一脚,只有齐妃婉儿刻意走在后边,同她轻轻一笑。
待她们都走了以后,文薇笔直的背微微靠在椅背上,喝口茶润润嗓子,淡淡地说:“我这个同宗外甥女,倒是良善。陛下还年幼,身边若都是像婉儿和静德那样的人还好,只盼着花解语能感念我的恩德,将来多在陛下身边进些良言。”
幽柔道:“一定会的,若是没
有太后,她哪里能封为美人,还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而已。”
文薇却是一声冷笑,“这孩子巧舌多辩,不像那忠臣谏士之流,倒有奸佞妖妃的气韵。”她思考片刻,“你交代下去,别让花解语有机会接近陛下,让齐妃和甘妃多陪伴在侧。”
幽柔有些迟疑:“可听说那花解语是云大人建议放入您的宫里,以您的恩赐为名封为美人的。”
文薇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半晌叹一口气,“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幽柔没太听清楚,见茶凉了,赶紧出去重新沏。
花解语新封了美人,虽然位分低,但与华胥晟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心中十分自信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圣宠,可没想到一连两个月,天子都没召见过她,她有心制造相遇的机会,却总是被教养嬷嬷们破坏,动辄以学习宫规或者读书的理由,拘在贤德殿里。
她没机会见着华胥晟,可甘静德和齐婉儿却双双伴在天子身侧,深得天子宠爱。
那甘妃和齐妃,或温婉如水,或灵动似兔,知书达理,谈吐不俗,华胥晟初登帝位,总有许多烦恼,经过这二妃的启发,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再加上她们为人都十分亲善,合宫上下都赞不绝口。
相较之下,只会耍手段的花解语,就显得相形见绌了,也难怪华胥晟一得了两个美人,就将她彻底忘记。
“什么海誓山盟,全都是假的,这帝王家的恩情,果真如朝露一般,说散就散了!”
刚巧进来一个侍女,手里端了一盏百合羹进来,也不知道她听到多少,花解语立刻闭了嘴,忽然觉得此女眼生,便问:“你是谁?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你?”
那侍女将百合羹留下,轻声说:“小女是刚进宫的。”说罢将百合羹亲手交到她手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悄然退下了。
待到人走后,花解语以困乏为由,将人统统赶了出去,也不喝百合羹,手在碗底摸了一把,摸出一张小纸条来。
是月谣命人写的。
要她暂抛帝王恩宠,好生读书学习,学得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练那一身贵女气度,再行邀宠之事。
她将纸条毁了,望着冉冉之上的青烟,暗暗下了决心。
近日华胥晟在后宫独宠甘、齐二妃,朝堂之中,也是对甘灵均宠信有加,不管他已是君子城世子的身份,仍旧加封了一个御史的闲职,外加千两金银、无数珍宝赏赐,当真是甘氏一门独显贵。
不少老臣都十分欣慰,君子城门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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