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鹭问了兰茵很多话,大部分都有关兰茵的身世,还有在女兵营的经历,兰茵是万万不敢说女兵营那些荒唐的旧事的,只轻描淡写地说训练辛苦但却咬牙支撑下来了。
“这是我们齐氏的东西,是我堂姐的。她曾经赠给了一个她很重视的师妹,走之前还叮嘱我,若是遇上了持有它的人,就一定要帮助她。”他盯着那缺了一角簪子,十分地惋惜。
兰茵抿了抿嘴唇,低低地说:“既然如此重要,我却在田里捡到,或许它的持有者死了吧。”
齐鹭不说话,神色变得微妙起来,他道:“或许如此吧。既然被你捡到,也算和你有缘分,你就拿着吧。若真有难处想当了它,就到太华城去,那里的掌柜不会欺你的。”
月谣站在营地外百无聊赖地看着澄净的天空,一碧晴空万里无云。
齐鹭掀帘走出来,正好对上月谣的视线,后者无声一礼,他点了点头,带着人干净利落地就走了。月谣目送他在视线中消失,才回了营帐, 只见兰茵坐在铺子上,默默地看着簪子出神。
“他没有恶意,你可以告诉他的。”
月谣走过去,与她并排坐着。
“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会伤害我的可能萌芽。”
兰茵抬起头,看着她:“你……不要怕。”她本想问你和太华城到底有什么渊源,或者说太华城会牵扯到什么东西是你不敢触及的,但是话在嘴边却变成了——你不要怕。
月谣笑了一下,带着苦涩的、无奈的味道,还有一丝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淡和坚强。
滨水千万年来自西向东横贯鹊尾城和幽都城,水势在丰都镇前后五十里处达到最大,几乎年年春夏之交都会洪水淹城,损失惨重。为了治理滨水,鹊尾城和幽都城联手,花了三年的时间疏通了河道,从此以后整个滨水沿岸沃野千里,成为了鱼米之乡。
燕离被派去视察滨水河岸,月谣也随行。两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燕离指着奔腾不息的水流,两手插在腰间,望指北方豪气万丈地说:“你看!就是在这儿!这儿是我、是我们的起点!我们将会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月谣笑了笑。
燕离又说:“你看这水势,波涛如怒轰轰作响,幽都城和鹊尾城花了大气力才疏通了河道,否则这个时节,这儿早就水患成灾了。”
月谣望着不远处咆哮的滨水,只见水汽激荡的地方,甚至还能看见一小节彩虹。
她的脑海忽然有什么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依稀之间只记得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遗漏了。燕离说了很多话都不见回应,一转头却见月谣看着滨水出神,停下来问道:“你怎么了?”
月谣愣了一下,猛地摇头说没事。
“我看你回来后就心情不佳,如果是……是巧儿的事,真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月谣耷拉着眼皮子不说话,燕离又说,“如果是孟大人对你的态度,你就更不需要放在心上了。再说孟大人最近也不会有时间来问你什么——这两天我们每天夜里都以偷袭的形式骚扰丰都镇,丰都镇的卫兵们已经疲弱到了极限,今天夜里就是发起总攻的好时机,孟大人这些天一直为今晚做准备。”
月谣感到很奇怪:“王师自从渡河,就对丰都镇掌握着压倒性的优势。丰都镇的守卫军真的这么不堪一击吗?”
燕离停下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月谣摇摇头:“我只是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转过头想跟燕离说话,忽然发现自己和他已经走得相当远了,王师大营的旗帜早已看不见。她容色一变,先前一闪而逝的念头猛一下就抓住了。
燕离见她猛然变色,快步走上前去。
“怎么?”
“王师在这里扎营,虽然在山的另一面,但离丰都镇不过十里地,丰都镇守卫军对这里地形比我们熟悉,但是我们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前来侦查的敌军斥候,难道他们屡遭骚扰,就没有想过要将王师所在找到,一举反击?”她摇了摇头,“他们如果真的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又怎么撑得过这么多天?”
她终于想到了从俘虏营出逃的那晚,在师帅营帐里看到的那张河道修工图,一下子灵台清明起来。
“大哥!他们在挖河道!”
燕离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愣到,紧接着又听月谣急急地说:“他们挖河道为了水淹丰都镇!”燕离更加糊涂了,“什……什么?谁?丰都镇的守兵挖河道淹自己?”
“不!不是淹自己,是淹王师!他们早就打算让王师渡河,早就打算要将丰都镇输给王师!等王师占领了丰都镇,事先挖好的河道就会引来春汛洪水,水淹丰都镇!”她急躁起来,“为了不让王师起疑,所以他们假装被打得不能还手,死守丰都镇,就是让王师以为是自己的勇武获得的胜利。”
燕离被这番言论惊得头皮一炸,“你不要胡说!这事很大,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我没有,我只是再逃出俘虏营的时候,在师帅营帐内看到过一个河道修工的图纸,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敌军在前,他们却有这个闲心挖河道。”
燕离脑子有些乱,理了好一会儿,又问“不对不对,若是按你说的,丰都镇是佯败,在王师渡河的那一晚,他们就损失了两万兵力,这足以让王师取信,他们大可趁此时机假意弃城,为什么还要死守这么多天?”
月谣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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