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生瞄了一眼陆邢文,点点头,但说了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要的是费可的小和,不是你陆邢文的小和。”
陆邢文说:“行。给我看看前面几次的ng。”
费可被陆邢文叫走的时候,脑袋空白一片,明知道应该赶紧琢磨角色,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整个片场,几百号人,就等着他一个人,就因为他一个人的ng,影响了整个剧组。
陆邢文来的时候,他脑袋里只有完蛋了三个字。他想,陆邢文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的。
跟陆邢文走到休息区后,费可就等着陆邢文的责问。
没想到陆邢文第一句话问他:“饿不饿?”
费可傻傻地:“我?我、我不饿。”
陆邢文掏出一个小盒子:“先吃块巧克力。”
费可莫名其妙被塞了一颗巧克力,浓郁的可可香立刻在他嘴里蔓延开来。
陆邢文这时才说:“ng的时候不要有压力,当然,压力是不可避免的,你需要自我调节,需要成长起来。不一样,林元生是一位很爱‘磨’的导演,磨镜头,磨台词,磨表情。我上一次跟他合作的影片,被他喊了二十次卡。”
费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陆邢文很享受费可那不可置信的语气,仿佛陆邢文无所不能,不该ng二十次。
“当然有可能,影后都被林元生气得大哭,扬言再也不拍他的片了。可结果呢,我拿了奖杯。”陆邢文在费可的躺椅坐下,鲍小瑞给费可拿了张小凳子过来。
“林元生拍摄习惯很讨厌,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演员表演出什么,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惊人的直觉,知道自己要的不是这个。所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让演员试,试出他想要的效果。所以他是个优秀的导演,他能激发出演员最好的一面。”
“嗯。”费可点点头。
陆邢文继续说:“所以,现在暂时不要去想ng,不要去想影响了多少人,不要去想自己能力不够。现在能完成小和的,只有你。专注在角色身上,好好想想。这一场戏的剧本我也看过了,很简单,小和爸妈在客厅说话。他妈在数这个月的花销,抱怨他爸一毛钱家用都不给。你认为听到这些话的小和,心情是什么样的?”
“很担心,很沮丧。”费可回答。
“我大概看了一下你前面几次ng,其实还行。”陆邢文说,“但确实少了一些什么东西。你想想,如果是你的爸妈在进行这样的对话,你会是什么反应?”
“可……”费可想了想,“可我爸没有贩毒啊……他们最多说说这个月的花销之类鸡毛蒜皮的事,不会说夜店,也不会有暴力。”
“可是林元生想拍的,是你的反应,你的表情。是一种活生生的表情,有深度,让人觉得你好像在想很多事的表情。但你在想什么事,观众真的知道吗?不知道。”陆邢文坐直了,轻声说,“体验派,方法派,这些我都跟你说过了。有时候表演是要两种方法一起运用,对现在的你来说,体验派的方法甚至可能有点难,你一直催眠自己是小和,正在谈话的是你爸妈,效果可能不是那么好,因为你还无法百分百入戏。”
费可问:“那怎么办?”
陆邢文看着他:“现在想演好小和,唯一的办法是,将你自己跟小和合而为一。你要想,在那里偷听对话的,是费可,谈话的,是你父母。你想想,你的爸妈有没有过这样的谈话,令人担忧,令人难忘?将你那时候的情绪表达出来。”
费可想了想,说:“我试试。”
跟陆邢文谈话过后,费可一个人静静待了几分钟,而后开始第十九次拍摄。
晚上十点多,胖哥喝得脚步蹒跚地回家,推开门,小和妈妈在里面拖地,小和在油腻腻的饭桌上写作业。
见胖哥一身酒气,小和妈妈轻声抱怨:“天天喝,天天喝!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胖哥踢了一脚水桶,呵斥:“你他妈的废什么话!”
小和吓了一跳,字都写歪了,他抬头偷偷看了一眼他爸。
小和妈妈拎走水桶,说:“这个月钱不够,你得给我点。前几天,阿眉死在店里了,就那个新来的阿眉。这几天警察把店都封了,在检查,我没得上班。经理说了,这一星期大家都没上班,工资要扣掉。”
胖哥酒醒了几分:“还在查?”
小和妈妈:“谁知道查到什么时候,不过经理说了,没事,下周一肯定开门营业。估计警察就是走走过场,能查出什么呀,店里天天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又都是有钱人,惹得起哪个。”
小和听见死了人,有些好奇地停了笔,偷偷听着。
胖哥松了口气,不耐烦地挥手:“走走走,我哪里有钱,天天知道跟我讨钱,老子容易吗老子?!”说着就要回房睡觉。
小和妈妈追上去:“这个月都快交房租了,你好歹给我一千,真不够——”
胖哥转身推了小和妈妈一把:“滚!再啰嗦试试!”
小和有些紧张,又害怕,他扭头去看妈妈。
胖哥进了房间,摔上房门。
小和站起来,轻声问:“妈,这个月钱不够吗?我——”
小和妈妈摆手:“小孩子听大人说话干什么,写你的作业去,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小和坐了回去,却无心写作业了,只是在纸上无意识地划。
费可想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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