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可摇头:“我、我不是很懂……我觉得我演戏,是蒙着头演的,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
“思路?”陆邢文无奈,“你以为表演跟做数学题一样吗?”
费可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实在很可爱。
陆邢文怕自己控制不住,站起来:“走吧,收工了,去卸妆。”
化妆间里今天只有三个演员在卸妆,费可、陆邢文跟曾锴彬。费可他们到的时候,曾锴彬已经在里头了。
他朝费可道歉:“不好意思,我下手重了,脸上的印子可能一时退不下去。”
费可两边脸颊都红了,自己一直拿着冰袋敷:“没事,我后面三天都没戏,不影响。”
费可的妆是最重的,整个脸跟手臂都化了仿伤痕的妆,脑袋上还糊了一个血包。费可坐下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刚刚就是以这幅鬼样子跟陆邢文说话的?
半张脸都是血,陆邢文有没有被他糊到脏兮兮的假血浆啊?
费可从镜子里偷偷瞄了一眼陆邢文,陆邢文脸上干干净净的,已经擦了一遍。他还穿着李齐的纯棉工人白背心,这种老式的背心很便宜,服装组买了一大包。陆邢文拍完一场戏,浑身是汗,也不还给服装组,直接穿回去自己洗了。
最令费可折服的是,服装组准备了几十件白背心,但陆邢文只拿了三件替换。陆邢文说:“李齐是做体力活的,这种背心肯定天天穿,必须是穿旧的才真实。”
这种老头才穿的白背心,在陆邢文的身上,竟然也显得不一样了。陆邢文的身型很漂亮,为了贴合李齐,做了一段时间的锻炼,肌肉恰到好处。化妆间里很闷热,白背心被汗浸得有些湿了,微微贴在陆邢文胸膛上,莫名的性感。
陆邢文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这是陆邢文的习惯,费可知道,某次采访他曾经说过。他说他喜欢在一天的拍摄结束后,自己安静坐着,回想一整天的表演,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有没有不足的地方,并且保持住当天的情绪。
陆邢文在拍摄期间,几乎不外出,不接任何活动,也没有社交。他认为过度的活跃会影响人物的状态,这种状态是需要持续地保持的。
陆邢文此时安安静静,却有一种李齐的感觉,很严肃,又让人很想抱一会他。
陆邢文的化妆师或许也有相同的感觉,因为费可看他突然停下卸妆棉,而后又轻轻从陆邢文的眉间顺着鼻梁往下擦,擦得很慢。
费可看了一会化妆师的背影,发现是唐唐。
他出于好奇心,让鲍小瑞去偷偷打听了一下,哪个工作人员叫唐唐。
也难怪这个唐唐这么大胆,敢给影帝递小纸条,他确实长得挺好看,跟艺人比起来也不差。在剧组里这么忙这么累,他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眼影、耳钉、紧身上衣勾勒出细腰肢,一条破洞裤都快破到大腿根了,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闭一下眼睛。”费可的化妆师轻声说。
费可只好收回视线,闭上眼睛。
什么也看不见,他觉得好像有只蚂蚁在咬他的心脏,让他心里有点急。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的负责人是谁?”陆邢文的声音突然响起。
很快就有人回答:“是我,陆先生,怎么了?”
“请帮我换一个化妆师。”
整个化妆间都静了。
负责人有些疑惑:“换人?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小唐做得不好吗?”
陆邢文的声音很平静,讲出的话很惊人:“我觉得被xìng_sāo_rǎo了。”
费可的化妆师惊得卸妆棉都掉了,不自觉看了一眼费可。
全化妆间的人在听到陆邢文的话后,先看了一眼唐唐,又看了一眼费可。
费可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陆邢文一脸平静,好像在说着“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他面前的唐唐整张脸都青了,结结巴巴道:“陆老师,您、您是不是误会了?”
负责人打圆场:“我帮您换一个化妆师,您可能误会了,小唐的动作可能不利落,卸妆本来就需要进行一些身体上的接触——”
“化妆间有监控,你们可以调监控。”陆邢文说着还叫了一声鲍小瑞,问现在是几点几分,“大概在这之前两分钟,你们可以调监控。”
唐唐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可怜兮兮地叫:“陆老师——”
陆邢文打断他:“我没有教师资格证,也没有开班授课,请别叫我老师。”
化妆间死一般的寂静。
陆邢文挥挥手:“好了,我不追究。只要给我换一个化妆师就行了,可以吗?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负责人赶紧将小唐带出去,自己亲自上阵给陆邢文卸妆。
回去的车上,梁华问:“真的骚扰你了?”
费可竖起耳朵,陆邢文“嗯”了一声。
梁华:“冯杰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邢文平静地说:“他先是给我递纸条,接着是偷摸我,不处理,才是要惹出事。”
费可不禁出声:“他摸您了?!”
陆邢文看了一眼紧张的费可,忍不住笑:“摸了一下我胸膛,没摸其他地方,放心。”
鲍小瑞:“……”
梁华:“……”
到酒店,梁华就打了个电话,跟冯杰报备此事。冯杰立刻要求跟陆邢文通话,陆邢文相当不耐烦,不想接。
梁华将手机按了免提。
冯杰中气十足:“大哥,您又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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