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到了,天气变得越发严寒。霍初雪每天都觉得觉不够睡,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缩被窝里。
晨起上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是抵挡不住这满城呼啸的妖风。风一吹,骨头都能给人冻掉。
天阴郁得厉害,大团乌云积压在天际,驱散不开。
风大,路旁的梧桐树在寒风中瑟缩摇摆,落了一地的枯枝败叶。
一大早方茹就把霍初雪叫到办公室,“严医生今天请病假了,妇科那边的门诊你替她出一下。”
霍初雪:“那产科这边呢?”
方茹轻声细语,“有张医生和刘医生顶着,人手够了。”
“行吧,我等会儿就去门诊楼。”
出门诊比上手术轻松,霍初雪自然乐意之至。
一上午接诊的基本上都是孕妇,都是些常规检查,一点都不费脑。
十一点过五分的时候,小护士对霍初雪说:“还剩最后一个,看完可以下班了。”
霍初雪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赶紧看完,我都饿了。”
小护士嘻嘻笑,“我也是。”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坐下。从抽屉里掏出手机,一上午都没时间看它。
微信里,贺清时给她发了好几条语音,约她中午吃饭。
这位古板的老男人在她的调.教下,如今已经习惯用现代社交软件了,且流畅自如。
她赶紧给贺清时回复微信。一边敲字一边对护士说:“让人进来吧。”
小护士点点头,“好的霍医生。”
很快霍初雪便听到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她把手机放在一旁,抬手指了指,“请坐。”
卜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对面的女孩当即脸色大变。
“是你?”霍初雪颇为意外。
“你就是……就是严医生?”江暖整个人局促不安,口齿哆嗦,身体僵硬无比,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置。
“严医生请假了,我今天是来替她的。”
“那我不看了。”江暖嗖的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拽紧包袋,因为用力,指节轻微泛白。
“等等。”霍初雪直接摁住江暖的右手,女孩子的手冰凉,一丝热度都没有,也不知是冷成这样的,还是因为紧张。
肢体碰触,江暖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抱臂,一副受惊的模样。
反应这么过激,委实出乎霍初雪的预料。
“我和严医生同为主治,她能看的我也一样可以替你看。”霍初雪慢慢转着外平静。
“我不看了!”江暖很坚持,“我不看了!
“几个月了?”霍初雪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小腹处,语出惊人。
江暖猛地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你说什么……什么几个月了?”
“人.流越早做越好,胚胎在母体里每时每刻都在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多耽误一天都对你不利。”霍初雪依旧平静,有条不紊地陈述事实,嗓音沉稳有力。
江暖如遭雷劈,脸色惨白一片,瞧不出一丝血色。那双眼睛绝望而空洞,蒙着大雾,全然没有双十年华女孩子该有的锋芒和灵气。
帆布包的两条细细的带子深深挂在她肩膀上,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她硬生生给压垮。
看来她的直觉是对的,上次在贺清时办公室见到这个姑娘,她当时就隐隐有预感,这孩子心里可能藏着一件大事。
不过这姑娘那天为什么要去找贺清时?
一时间霍初雪心里竟然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江暖睁大双眼,表情受惊,此刻她仿佛一只刺猬,竖起满身利刺,充满了戒备。
“我是产科医生,这种事见得太多了。”霍初雪起身,慢慢走到江暖的面前,卸下她肩上的帆布包,转手挂到椅子上。
她想扶江暖坐下。可女孩子很防备她,她的双手一伸过去,她便整个人往后猛地一缩。险些撞到墙壁。
这姑娘应激反应太过强烈了,很可能是之前受到了什么打击。
霍初雪的一双手僵在半空中,只能慢慢往回缩,“女孩子没保护好自己,出了意外,这很正常,并不可耻。不要觉得大祸临头了,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下次多注意,不要贪图一时刺激,而伤害自己的身体。”
江暖瑟缩着肩膀,不发一言,整个人就像是一尊静默的雕塑,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非常用力,直接咬破了皮,渗出血丝,铁屑味儿在唇齿间蔓延开。一双手搁在桌子下面,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疼。
霍初雪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放到递到她面前,“天冷,先喝杯水暖和一下。”
“不用。”江暖自顾站着,不为所动,冷声拒绝。
她也不好勉强。只好把那杯热水放在桌子上。
“我是医生,严格遵守职业道德,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病人的**,这点你大可放心。既然都来医院了,就别拖了,早点解决掉,你也能早点安心。”霍初雪表情温柔,温声细语,尽量让自己被人信服,“先去察个b超,看看胚胎多大了,咱们再做决定好不好?”
江暖半晌不吱声,突然用力拽住霍初雪的白大褂衣袖,近乎乞求的口气,“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贺老师……不要告诉他……”
那样决绝,那种坚定,令人震颤。
霍初雪心下一惊,胸口涌上几丝异样的感觉,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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