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这人一向不轻易动怒,也不轻易打人,纵观他走过的世界,也唯有一个萧默,一而再地让他出手揍人。
而现在,祁恒觉得自己的手又在蠢蠢欲动。
而萧修远完全意识不到危险,一直拿着画像往祁恒的面前塞,“长生,你看看这个小姑娘,圆头圆脑的,一看就有福气。”
祁恒忍了又忍,萧修远的寿命还有近三十年,他要是在这里等三十年,绝对能被萧修远从仙到坠魔。
“还有这个,这个是宋阁老的孙女,聪明伶俐——”萧修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祁恒故技重施赶出了懿祥宫外。
大门哐当一下重重关上。
萧修远“…………”
王成新等人低着头,憋着笑意。
萧修远冰冷的目光落在王成新身上,“王成新,你好大的胆子,连朕也敢笑?”
王成新只觉得后背升起一抹凉意,连忙跪下“陛下英明,小的不敢。”
萧修远离开以后,懿祥宫又来了一位。
“恒儿。”
祁恒抬起头,只见一众宫女簇拥着打扮的精致的舒妃走了进来,多年的养尊处优,令她的身上都带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质。
“母妃听说,你父皇拿了一些女孩儿的画像过来?”
她说着,又停了下来,明明面前这个少年是她亲生的孩子,却每每都让她感觉到陌生又控制不住地……敬畏。
这是舒兰不太想承认的事情,天底下哪里会有一个母亲会敬畏自己的亲生孩子呢?
说出来也只会令人发笑,可是事实却是,她就站在这里,少年看她的眼神虽然尊敬有余,却没有半点温度。
更像是她在庙里见过的那些菩萨,注视众生,却无悲无喜。
但,这个孩子确实极其孝顺于她,比起生了十八皇子后还被降了一级位份的俞婕妤,她这个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为她带来了荣耀与福祉。
她不应该这么惧怕自己的孩子,这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反应。
舒兰深呼吸了一下,表情微微柔和,“那些画像的女孩,你可有看着喜欢的?”
祁恒摇了摇头,“不劳您操心,对了,之前我令人送去的安神香,您用着如何?”
舒兰时不时有头疼失眠的毛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舒兰的心病而已,全因常年精神过渡紧张而起,故而祁恒不久前调了一味安神的熏香让人送去了福阳宫。
提到这个,舒兰的表情略微松了松,“甚是好用,这几日都睡的比较香,德妃前日里来我那,还特意问了问。”
这句话落下,殿中又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片刻之后,舒兰勉强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开口“母妃想起来福阳宫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我送您出去吧。”祁恒起身,舒兰却制止了他,“母妃自己走就成,外面从雯也在,你不用费心。”
舒兰转身朝着殿门外走去,出了殿外,挺直的腰杆顿时松懈了下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
底下等候的从雯听见脚步声,见她这幅模样,快步跑到舒兰身边扶住她。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从雯面带急色地开口。
舒兰沉默不语地向前走着,从雯纵然是着急,也只能闭上嘴扶着她慢慢走。
约莫走了两刻钟,舒兰忍不住泣出声,“若不是陛下当初非要拆散我们母子,恒儿何至于对我如此生疏!”
“娘娘——”从雯抬手,轻轻地抚了抚舒兰的脊背,缓和她的情绪。
“纵然是小王爷并未养在福阳宫,可是小王爷与娘娘血脉相连,又怎么会生疏呢?”
从雯顿了顿,又道“娘娘你想想,小王爷得知您头痛,立马就亲手调了安神香送到福阳宫,宫里头哪位小殿下能像咱们小王爷一样孝顺?”
“我又如何不知他孝顺。”舒兰带着泣音开口,“可是他对本宫孝顺有余,亲近不足,天底下又哪里会有这么生疏的母子?”
从雯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是舒妃多年的心结,连她也不知从何开解。
“连俞婕妤那样犯了错被降位份的,都能把孩子养在身边,本宫又做错了什么?”
“娘娘,您别伤心了,这是在外面,若是有人过来听见了可不好。”从雯耐心地开口劝道。
“本宫又没有说错。”舒兰这么说着,却忽然听见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连忙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转角处,走出来一位宫装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岁的男孩。
“哟,原来是舒妃啊。”俞婕妤漫不经心地福了福身,一边看向自己的儿子。
“晖儿,给舒妃行礼。”
男孩不情不愿地上前一步,万分敷衍地躬身行礼,“见过舒妃娘娘。”
“十八皇子免礼。”舒兰还不至于去揪着一个小孩子的错处,毕竟小孩子不懂事,错在大人不交。
“俞婕妤好教养,将十八皇子教的这般懂礼数。”
俞婕妤得意地笑了一下,“晖儿就是离不得妾身,到底是不如舒妃娘娘的孩子,坚强独立,小小年纪就独自居住了。”
舒兰在心里骂了一句蠢笨,还真以为是在夸她了,面上却笑吟吟,似乎半点不为俞婕妤话语中的另有所指而触动。
“对了,俞婕妤这是带着十八皇子要上哪去?”
“晖儿前阵子说想学习武艺,陛下给晖儿寻了一位武术教头,妾身带着晖儿去见见。”
舒兰微微弯起嘴角,“原来是这样,十八皇子虽然在学识上欠缺了一点,不过四肢矫健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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