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丫头的辰光,丫头逗她玩儿了,藏了压岁钱,把手一摊:“没有压岁钱怎的办?”
小人发财如同受罪,果娘收到这么多压岁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又翻腾着要把手臂上的串钱一串串的往颖娘手上挂,一听这话,想都没想:“没有那就香一口。”
……
“你小子,你这也太贼了!我可告诉你,明儿赶在出门拜岁前赶紧给我把果儿那甚的‘香一口’给掰过来,这要是出了门,谁不给压岁钱就香一口的,咱们家果儿这成甚的了……”
虽说守夜算是南北两地俱都盛行的年俗,只头一个颖娘果娘就熬不得夜,待到子时的钟鼓一过,吃过饺子,颖娘就带着果娘歇下了。
只在内室里都能听到堂屋里范老二气急败坏的嚷嚷声,哭笑不得,借着烛光,翻身望着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的小女孩儿,捋了捋她额头的碎发,俯身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香了一口:“你可知道把你丫头哥哥害惨了?”
小女孩自然不知道,只丫头光听范老二前半句话的辰光还憋了一口气,甚的叫贼?就连颖娘都不晓得果娘打哪冒出来的这么一句话,他又怎的可能知道。只甫一听到后半句,脸都黑了。
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儿好撒,只好冲范老二去:“有你这么说话的哥哥吗?”
“你还有道理了?那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哥哥吗?”范老二自个儿还一肚子的气呢,还能受他的气儿,当即顶了回去。
好在有阿芒同三秋几个在,否则哪怕大年初一,这两人怕也要杠上的。
不过不得不说,不管怎的吵,他们的初衷却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妹妹好。
所以待到清早,颖娘好不容易把果娘从被窝里挖出来,两人就异口同声地开始对着小女孩儿叨咕叨,来来去去就一个意思,教导果娘往后除了可以同姐姐香香,其他谁都不能香。
果娘虽然没有起床气儿,可昨儿闹得太晚了,即便中途睡过一小觉,还是没睡够,满心里还有浓浓的睡意,再加上两个小哥哥又在她耳边叨咕些她听不懂的话儿,小女孩儿一下子悲从中来,委屈巴巴的就要抽噎,唬的范老二同丫头瞬间收声。
阿芒一把将小女孩儿抱在了怀里,看都没看大年初一就神经兮兮的范老二同丫头一眼,只安抚果娘:“乖,今儿可不能哭!”又同她商量:“咱们果儿今儿就跟着阿芒哥哥好不好?”
果娘窝在阿芒怀里,似是找到了依靠,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小委屈,到底又开始昏昏欲睡。
范老二望着趴在阿芒肩上的果娘,一拍大腿,压低了声音恨恨地道:“又一个贼。”
丫头下意识地就要点头,虽然到底僵住了,可难得的,没有替阿芒辩解……
不得不说,确实挺贼的。
阿芒轻拍着果娘的后背,抽了抽嘴角,依他看就是大过年闲的。
不过还真就这么抱了果娘一天。
而果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芒在她最委屈的辰光解救了她的缘故,竟也认准了阿芒,颖娘要抱她,她也只给颖娘抱一会儿,似是给她过过瘾,就要朝阿芒张手。
钱大姑娘在家里管事同沈妈妈的陪伴下,领着弟弟妹妹过来拜年的辰光,还诧异了一回:“小姑姑这是怎的了?”
大过年的不好说晦气话儿,可她瞧着真像是……病了。
难道是昨儿的屠苏酒失了药效?
说着不禁环顾四周,到底还是要换间宅子,起码要有两进院落,还要有水井。
钱大姑娘的个性本是想到甚的说甚的,只是一想到母亲说过这事儿她同父亲会做主,再想到上回受到的教训,只好憋回去。
可看在范老二的眼里,不免不喜。
这是甚的意思,若是嫌弃,别来就是,谁稀罕似的。
待到吃过请春酒,赠了红包,送了他们出门,就同颖娘道:“那个甚的钱大姑娘,到底富家姑娘,眼孔朝天,我看你还是少同她打交道的好。”
丫头是不喜欢钱大姑娘,可他更讨厌范老二,尤其虽然想到钱家会来拜年,却没想到钱家大年初一就会遣了他们兄弟姐妹过来拜岁,这样看重他们,之前的恼怒确实消解了不少。
不想同范老二多话,就找到了颖娘:“姐,你别听范老二的,他自个儿心眼不正,瞧谁都斜眼,钱大姑娘之前虽则犯过错,却还真就没有眼孔朝天这项毛病。”
颖娘颔首:“我知道。”
钱大姑娘纵有不好,但确实不是心高气傲之人。
只想到丫头同范老二之间两次三番的争执,再想到果娘年前已经去女学里登记过了,过了正月半就能上学了,曾经幻想过的愿景浮上心头,却到底忍住了没同丫头提。
想来想去在心里琢磨了个遍,想到了文俶。
“你想叫阿芒同丫头念书?”避开了秦家人满为患的正月初的那几天,阖家前去义十八家拜年的辰光,趁着文俶带了她们姐妹回屋说体己话,颖娘赶忙把自己的想头说了说,没想到文俶的反应竟是又惊又喜。
文俶是真的没想到颖娘竟然改了主意,可更关心的还是颖娘自身,想问那你呢?你就不想念书吗?倏地又想到了他们的买卖,他们的生计可都从那上头来,想要说动颖娘,怕是还要从这上头着手。
当即把之前的那句话压下舌头,径直问道:“那你们的买卖呢?”
颖娘就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就知道找文俶是对的。
也不隐瞒,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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