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的话可就没那么含蓄了:“我倒是不介意亲自动手,不过到时候旁人家看戏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好不好看,可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作为小辈这些话确实不大好听,可她们的姿态也是告诉侯府里的人,慕繁漪不仅仅只是小氏族慕家的姑娘,她的身后多的是撑腰的人!
对府中怀着心思的家下也是一种震慑。
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是不能再“送客”了,何况这两位,身份比侯爷都尊贵,也没办法送啊!
蓝氏站在昏沉沉的天色里,远远望着明堂烛火通明里,那一张张模糊而阴沉的面孔背后仿佛生出了鬼影狰狞,只待她一脚踏进去便要将她撕碎一般。
蓝氏的脚步本能的滞了一下。
但又见繁漪闲适悠然抚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的样子,便又生了不服气与怨毒。
蓝时莹一向自持是大员家的姑娘,美貌得宠,身份高贵,又怎么肯在敌人面前显示出惊惶的一面,让人笑话!
何况,哪怕证据确凿又如何!
结果无非就是训斥、罚月例银子,再不然如同姜沁昀一般,在家庙里待一阵子罢了。
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姻亲故旧哪一家不是京中数得上的门户!
她的二姐姐还是雍亲王正妃,是天家的媳妇,何等尊贵!
除非侯爷想和蓝家撕破脸皮,否则就得给他父亲脸面,揭过一切。
而她,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到时候只要她的话递回蓝家,父亲来开了口,侯爷还不得好好儿的把她放出来,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慕繁漪有人撑腰,她蓝时莹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子!
她今日所受屈辱,以后且要和她们行云馆好好算!
如此想着,立马又有了底气,高高昂起了下巴。
踏着遥远的闷雷从倒扣月门下穿过,进了长明镜的院子。
而屋子里,姜元靖的神情是焦急的。
那样的焦急与焦虑是真实的。
在他明确知道自己被看穿的情况下,即便文宣不供出他来,也无法让他在侯爷和太夫人的眼底有一个好儿子、好孙子的形象了,他里世子之位已经越来越远。
在不能与文家达成一致前,他的处境真的不容乐观啊!
屋子里有烛火燃烧后微微滞闷的气味,混着茶香的清冽,绞成一股沉沉的压抑。
侯爷无心废话,淡漠的眸子撇过坐在门口杌子上的姜元靖,扬了扬面孔:“把人带上来。”
文宣很快就被拖着扔了进来。
身上看不出什么外伤,但整个人的精神却分明是受尽了折磨的,惊恐地缩成一团,一双眼睛没有焦距的四下望着、防备着,毫无血色的冷白十指绷起僵硬的弧度,隔着衣裳不住抠着皮肤,仿佛皮肤上有什么滑腻而恶心的东西在游曳。
光影打过一枝悠然花枝,落了一抹浅墨色细长弯曲的影子在她膝头之盼,在她垂首入目的瞬间立马惊叫着后仰倒地,瞪着眼连连后退。
众人立马对崔嬷嬷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
自古,宫中女子的前程往往牵扯了整个家族的荣华富贵,争斗向来是最残酷的,身边自然全都是“心腹”“忠仆”了,自然刑法也是凝聚了各朝各代的“精华与糟粕”,多的是不动皮肉就能摧毁“忠仆”心理的办法。
不久前就听说大梁皇宫里有宫妃与外臣私通,那病娇梁皇盛怒之下竟把宫妃与发了.情的狗子关在一处。
那栓野狗的绳子半脱不落,见着光裸的宫妃便疯了似的去挣脱。
最后不计那野狗是否得逞,反正宫妃的精神是不会再正常了。
看来崔嬷嬷所用招数与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
晴云睇了眼文宣,俯身在姜柔耳边说了她打听来的。
姜柔听罢明媚的五官立马皱成一团,嫌弃的不行,即便是在宫中长大的她也听说有动用过这样变态刑法的!
不由勾了勾大拇指,这丫头没疯,也是蛮厉害的。
大约心底有什么更强大的诱惑支撑着她熬过去呢!
晴云原是怕惊着繁漪,所以才没说给她听,可繁漪自死过一次之后无感就要比寻常人好上许多,离的又近便也听了一耳朵。
微微一愣。
看来崔嬷嬷因为盈月被杀的事儿也憋着火呢,办法委实缺德了些,然后脑海里越想那画面感越强烈,忍不住抬手也搓了搓手臂,恶心感立时就压不住了,侧过身作呕了起来。
姜柔表示惊诧:“……”这都能吐?想象力是否太丰富了些?“……”看来以后她是不可能有这等害喜症状的,可皮实着呢!
久不听妻子反胃作呕,琰华脑袋里嗡了一下。
这可和从前不知妻子真有孕的心态不同,明显是吓到了,表情都是发懵的,又是顺着背,又是喂着水,好一通的忙活,仰面看着妻子的脖颈都是僵硬的。
紧张道:“怎么难受了?”
没有经验的脑子里用力猜测着能使孕妻不适的可能。
也不知是哪个小肚子非常应景的“咕噜”了一声。
琰华一想正常人饿极了还会反胃难受,便问道:“是不是饿着了?还、还是闻着什么不喜的气味了?”
晴云看了眼伸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一旁的奉若看了晴云一眼,耸了耸肩:“……”做奴婢的,没有了用武之地的,上哪里说理去!
繁漪不好意思的睨了蹲在自己膝畔的丈夫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我没事,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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