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海底捞后,舒盏和闺蜜又去逛了街,在几家文创店采购了些开学用品,直到快五点,舒盏才上了回家的地铁。
到家已是晚饭时间。
舒盏不是很饿,饭桌上的菜随意吃了几口就下了桌。她正准备去房间,突然回想起在办公室里听到的话。
“老师知道你家里出了些问题……”
“妈妈,”她叫住往厨房走的母亲,“你还记得江远汀吧?”
舒母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搬走以后……他家里怎么了?”
那是去年暑假,初三毕业。
那个总是漫不经意地笑着的,说着高中也会踩她一头的少年——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舒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插话道:“你说江远汀啊?他爸妈……听说是发现他爸爸在外面有了情人,当时你去旅游不在家,吵得可凶了,后来他就搬走了,估计是离婚了吧。”
江母是企业白领,一个温婉知性的职场丽人,那天在小区楼下,她被丈夫逼得形象全无,撕心裂肺的模样宛如泼妇。
当时不少人在场,都觉得很触目惊心。
舒盏愣了愣。
回房时,外面已经入了夜。
舒盏去拉窗帘。
小区在近郊,曾经是新开发区,如今俨然经济发展起来,成为仅次于市中心的第二大经济中心,省政府也准备迁来此区。
这边房价一涨再涨,曾经在此处买下房子的住户都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手中的固定资产可丰厚。
认识江远汀,是在小学五年级。
舒盏被做高中老师的母亲逼着报了小升初的英语精英班,一周两节课,一节课三个小时,又与一周两节的奥数叠加——堪称地狱。
下半学期,舒盏好不容易熬过精英班,通过尖子班的考试。哪想到开班第三天,声称“绝对公平”的班上插进来一个长相精致却吊儿郎当的男生。
——那就是江远汀。
舒盏的母亲是高中教师,打小对她要求极为严格,她也是成绩一路顶尖下来,难免有点心高气傲。于是在课间与同学聊天时,冷不丁地讽刺了一句:“听说尖子班考完试不招新。”
江远汀就在旁边。
男生低头不知在做什么,却一言未发。
紧接着课后测验,用的是将奥数文化等包括在内用英语翻译的变态题,满分六十,舒盏五十二,江远汀六十,满分。
两人的梁子就是从那时候结下的。
英语班一周两堂课,每节课都有入门考和出门考,一个月还有一次视听课,江远汀处处压她一头,她能超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舒盏背单词背课文刷真题练口语,江远汀看小说睡大觉打篮球——还嘲笑她做题死板,只会按一个模式读书。
后来某天舒盏开窗收衣服,无意中与隔壁家同样在收衣服的住户对视——
江远汀。
就住在她隔壁那一栋。
于是,这段孽缘一直持续到了初中。
因为初中按地段划分,取消升学考,所以顺理成章的,舒盏和江远汀成了初中同学。
起初按七门算总分,舒盏勉强能追平江远汀,偶尔还会排在她前面,自从初二加入物理初三加入化学,直到中考,舒盏直接落下江远汀二十分。
她物理化学是硬伤,几个历史政治的差距都拉不回来这二十分。
其实江远汀其人,除了爱装逼作到死,私底下性格不错,两人也算合得来,只有一谈到学习,舒盏一直将他当作头号劲敌。
直到初三暑假。
中考成绩公布,战役在无声的硝烟中以舒盏失败告终。她冷落了江远汀好一段时间,再去找他时,看见的是楼下的搬家公司。
悄无声息的,他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九月一日,正式开学。
新分班的第一天都不会上课,几个老师轮番做自我介绍,有熟面孔也有新面孔,但熟面孔以教一班为主,舒盏也不认识。
她昨夜几乎未眠,早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进教室,同桌宁见薇愣了一会儿,都没认出她是谁。
这个反应有些夸张,舒盏却也烦躁地用笔在草稿纸上乱画。
在这个学校见到江远汀,既是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江远汀以超出录取线三十分的成绩被这所学校录取,可初中同学在传江远汀被某私立学校以高昂的奖学金挖走,她一直信了这个说辞。
谁让那次冷战后,两人就断了联系。江远汀的q/q等同于空号,常年不发一条说说,她不主动去找他,他也没跟她说过话。
舒盏咬咬唇,冷不丁地被地理老师点了名:“第一排靠走廊那个女同学,知道我刚刚说了些什么吗?”
……这就是坐第一排的不好之处了。
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舒盏垂眉站起来,宁见薇小声提醒:“买一本《北斗地图》。”
声音传入耳内,她赶紧跟着复述。
地理老师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也听见了宁见薇的声音,没急着让舒盏坐下,冷冷道:“我知道你,原先二班的吧,上次期末考试文科排名第一。老师讲的不是课就无关紧要了,这可不行啊。同学,课要听,这些话你也听一听,专门说给你们这种排名靠前的,戒骄戒躁啊。坐下吧。”
他属于那种正经不过一分钟的老师,说到最后,教室里哄笑一片。
舒盏自己也稍微扯了下唇角。
罪魁祸首坐在最后一排,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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