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姑爷,让春兰的眼泪忍不住流下,她转头想擦了眼泪,却发现怎样都擦不完。
安芷觉得奇怪,想到之前抄家的事,这会冰露也不在身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话呀?姑爷到底怎么了,还有冰露呢?”
安芷的声音大了点,外头守着的王嬷嬷听到后,也进来了。
“冰露落水着凉,这会正在歇息。”王嬷嬷手里端着热汤,“您醒了就好,让春兰喂您喝点东西,老奴这就去喊大夫。”
安芷越听越奇怪,虽然她脑袋还混乱着,但不至于看不出王嬷嬷她们的刻意回避。
等王嬷嬷出去后,安芷拒绝了春兰的喂食,“你跟我说实话,姑爷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喝。”
春兰鼻头一酸,绯色的薄唇控制不住地战栗,看夫人表情凝重,只能跪下,“夫人,您睡了一整天了,先喝汤吧,喝了您才有力气。”
安芷摇头说不喝,这时惠平带着大夫,还有王嬷嬷,一块进来。
“你先喝了汤,喝完我就和你说。”惠平的眼眶是红的,但这会眼里没有眼泪,因为方才已经哭过了,见安芷抿嘴不说话,强调道,“我向来说话算话,你听话。”
说着,惠平坐到了床沿,端起汤碗,亲手喂安芷喝了鸡汤。
大夫帮安芷把完脉,“夫人脉象虚弱,生产时损耗太多精气,需要静养一个月。好在没有其他大碍,老夫这就去开方子。”
听完大夫说的,安芷并没有放心,以裴家现在的情况,她又如何能安心修养。
“嫂嫂,你快和我说吧。”安芷等不及追问。
惠平叹了一口气,让王嬷嬷去准备一些吃的,“我说之前,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可千万别激动。”
安芷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看着嫂嫂。
“裴阙被判了斩首,日子定了初五那日。”惠平满脸的担忧,她晚上只吃了两口粥,半点胃口都没有,见安芷的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心疼道,“你可不能哭已经去找钱家了,我白日里也去找了我母亲,他们会帮忙想办法的。”
早晨惠平进裴府的时候,安芷睡着了,等听到裴阙被判斩首的消息传出来,她立即去找了母亲。
安芷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听嫂嫂说完在朝堂上的事之后,薄唇被她咬破,血腥味灌进咽喉,让人瞬间清醒。
“昏君!”
安芷压着嗓子,怒骂。
“你快别说了!”惠平慌忙回头,“这样的话放心里就好,眼下裴家还被监管中,你得先保全自己,才能救裴阙啊!”
“呵呵。”安芷突然冷笑。
和裴阙做夫妻的这几年,安芷和裴阙一起经历了不少事,他们相守的日子才开始,却突遭巨变。
安芷的泪水浸湿了枕头,身上已经不觉得疼了,因为心里更难受,“嫂嫂,怎么救呢?”
她摇了摇头,“哥哥这会不是大将军,他去找钱家也没用,钱家是与白家交好,并不是裴家的世交。如果舅舅在京都,那舅舅的话还顶用。可舅舅远在西北,光是传消息都要好几日。至于长公主殿下,她现在处境尴尬,当今皇上不是先帝,对长公主并没有那么大的敬意。皇上和云家铁了心要弄死裴阙,并不会因为长公主的几句话而改变心意的。”
所有的一切,安芷心里都有数。
她用手背擦了眼角的泪水,撑着床板想坐起来。
“你快别动了!”惠平着急扶住安芷,“就算你哥哥和我母亲作用不大,可还有成国公和许多朝臣的反对,加上裴老爷子撞死在宫门口,皇上如果还坚持杀裴阙,他以后想要立威就难了。”
“什么?你方才说什么?”安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老爷子怎么了?”
惠平自知多话了,忙捂住嘴,可话已经说出口,就只能如实说了,“裴老爷子一身铁骨,到了这种时候,必定不肯受此屈辱。他以死证清白,才暂时保全了裴家其他的人。”
原本止住了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啊……”
从愤怒到无力的呐喊,安芷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泪眼模糊地抓住嫂嫂的手,“嫂嫂,你去帮我准备轿子,我要出城去行宫,这会谁都救不了裴阙,只有我能救!”
“你救?你怎么救啊?你可别吓我!”惠平以为安芷悲伤过头,开始说胡话了,“行宫里住的可是太后!”
原本太后在方案二十九就可以回宫,可因为宝华殿佛像断头的事情,加上钦天监的占卜,太后只能一直逗留在行宫。
所以太后恨不得扒了裴阙的皮,若是安芷这会过去,肯定不会给好果子吃。
“我就是要见太后!”安芷肯定道,“嫂嫂你别多说了,就算哥哥和长公主再努力,也只能换来裴阙的全尸,这会能压制云家和许侍郎的,也就只有太后。”
“可你刚生完孩子,若是这会出门,一个不小心,你落下病根怎么办?”惠平忧心道。
“只要保住裴阙性命,我的一点病痛算不了什么。”安芷已经下定决心。
惠平拿不定主意了,她想了想,“眼下城门已经关了,你想出去也不成。要不这样,咱们再等一晚上,若是你哥哥他们还没消息,明儿一早,我就带你去找太后,行吗?”
安芷没有通天的本事让城门为她而开,不行也得行。
她这会还不知道裴阙受了重伤,光是想到裴阙在天牢里受罪,就有够她难受的。
惠平陪了安芷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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