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睡了,别跟我说话。
苏淮笑了笑,也不吵她,跟在郑父后面开出小区,一路统共要开约莫五个小时,一段高速一段国道,中饭预订了国道路边上的一家农庄,招牌菜酸汤鱼远近闻名,这让郑尔对此次出行的排斥感少了些许。
她以为打发了苏淮就能补个觉,结果却非如此,身后表姑和张姨讨论完自家儿女孙子,又把话题转移到同辈里还没结婚的她身上,表姑劝她:“小尔赶紧找对象结婚啊,趁着年轻结了赶紧生孩子,再耽误两年就成老姑娘了。”
郑尔不想回家,就是怕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念叨,一两次还好,听多了是真烦,耐着性子回道:“不着急。”
“哎,你这孩子总是不听劝,等你过了三十岁就知道后悔了,你看看莎莎姐,三十一岁没得挑了,只能嫁了个离过婚还带孩子的,她跟她妈说起来都后悔死了。”
另一个张姨也劝她:“就是啊,你再看你邹姨家的燕燕,二十岁就把婚结了,现在孩子丈夫都有了,夫家又有钱,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她皱着眉:“她们是她们,关我什么事。”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把生儿育女当作人活一辈子的归宿呢。
她的语气有点凶,其中一人叹气:“唉,随便和你说说而已,怎么就生气了呢,不听人劝也罢了,脾气也变差了,小苏你跟耳朵是同龄人,以后帮她爸妈多劝劝她。”
郑尔这才想起车里还有另一个人,让个男的看到自己被催婚的难堪样,对方还是苏淮,她越发气闷无语,尴尬地转过头面朝窗外。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他眼观六路留意路况,语调带笑淡淡地说:“结婚是人生大事,急不来,也没哪条法律规定女性必须结婚,生育应该是婚姻的附属,而非目的。”
郑尔心里颇为讶然,看他使坏不正经惯了,想不到还能说出这样惊艳的话来。
生育是婚姻的附属而非目的。
他的语气温和有礼,也没管后面两个人听没听懂,继续说:“现在慎重点,总比以后后悔了再离婚好,两位姨也知道,现在离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还大多数是些年轻人,可见早结婚未必是好事。
“自己都还是小孩呢,怎么负担起别人的人生。”
“这……”
他这一番话暗示性十足,偏偏滴水不漏,堵得她们哑口无言,又不像跟郑尔一样熟稔可以说道,便只能憋红了脸。
郑尔又何尝不是这样,往常总顾忌着她们是长辈给她们面子,这些话憋在心里好久了,如今终于说出来,虽然是借着苏淮的口,照样让她畅快无比。
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她刚这么想,接着又听到他说:“再说了,小耳票,她不会到三十岁还不结婚的,没准今年就带男朋友回来一起过年呢,对吧耳朵?”
促狭带笑的语气,郑尔扭过头瞪他:“你别乱说。”
话题转移,后面两个人顺着台阶下,连声符合,接着又说:“我看小苏你也不错,能说会道的还会挣钱,女朋友交了没有?”
“没呢,工作忙得很没时间,等各位姨帮我介绍。”
“哈哈,要不干脆跟耳朵凑一对得了,俊男美女的还挺般配。”
他凝神一想,颔首说道:“要不郑天仙您下个凡,纡尊降贵考虑考虑小的?”
郑尔轻不可闻地嘀咕:“胡说什么……”
油嘴滑舌没一句着调的,她红着脸扭过头去。
虽然路上发生了些不愉快,可中午吃上了鲜美的鱼肉,稍稍抚慰了她不爽的心情,用过中饭后一行人在农庄里转悠了一会儿消食,接着继续赶路。
对郑尔来说,跟一群五十来岁的妇女出游,唯一的好处就是节奏慢,累了就歇,看到漂亮的风景车说停就停,车门一推一群老阿姨扑上去各种摆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她毫无疑问充当了摄影师的角色。
等到了下榻的酒店时,比原先预估的晚了近两个小时,八个人刚好开四个标间,放了东西就可以去吃晚餐。
一行人约好在酒店大堂集合一起去吃本地菜,等下了楼来,郑父突然发现钱夹没带,同个房间的苏淮倒是还在屋里,可打了两个他的电话都没人接,郑尔在跟胡梓雨聊微信,一张房卡突然递到她眼前:“去,帮你爸跑个腿,钱包应该放在床头柜上。”
大人就是自相矛盾,催婚的时候把她当老姑娘,轮到使唤人时就把她当跑腿的小屁孩,郑尔接过房卡又退回电梯里。
八个人的房间都在七楼,她根据房卡上贴的标签走到房门前,跟胡梓雨交待了句回聊便收了手机刷卡进屋。
她跟胡梓雨聊天聊得太投入了,真的没留意到她爸打了两通电话人没接,也忘了她爸还有个室友。
开了一天的车难受,苏淮打算先冲个澡再下楼汇合,听到刷卡声时以为是郑父也没多在意,兀自继续解了浴巾换衣服,边套内裤边扭头喊:“郑叔叔回……”
看到来人,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继续坦然地穿裤子笑问:“有事?”
郑尔站在玄关与他对视,目瞪口呆几秒后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夺门而出,苏淮微一挑眉。
啧。
这心理承受能力,得练啊。
门哐嘡一声阖上,另一头的郑尔两腿发软在走廊里蹲下身来,面色红得能滴下血,后知后觉地两手捂眼欲哭无泪。
苍天啊,这是会长针眼的吧!
身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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