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常宝嘉脸不改色,点了点头,走到右边靠墙的大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各种绘画工具。
“你想送我哪个?”光全新的24色水彩颜料就有五盒,还有各种规格的水彩笔。
“你自己挑,喜欢什么就带什么走。”李芳城以前碰到过一些特别大胆的女生,对方希望他帮她一个忙,如果他说没空,对方就会撒娇,编各种各样的理由希望他能点头。
常宝嘉这样一句“没关系”,让他很无力。
“我拿一盒水彩颜料和两支笔。”常宝嘉自己动手,拿袋子装好。
李芳城又卷了十张水彩专用纸,另外还搭了生宣、熟宣各十张。数量这么少,他想常宝嘉应该会接受的。
“谢谢。”常宝嘉欣然接受,也没提个钱字。
李芳城松了口气。
“要不你画工笔画吧?水彩画难度挺高的,不然我先教你?免费。”李芳城为了拉近双方距离,也“庸俗”了一回。
常宝嘉不认同地说:“孔子收徒也要束脩,如果你真想授业,应该收学费。”束脩相当学费。
李芳城微窘,嘴拙地道:“我又不是想授业,只是想给你一点建议。”
“是你说要教我,教就教,怎么和建议混为一谈。”常宝嘉此时,和只刺猬没两样。
李芳城窘迫的时候会垂眸,垂眸时乌黑的眼睫在闪动的目光映衬下,会特别油亮,仿佛带着像鸽子一样的金属光泽。
常宝嘉多看了两眼,赞道:“你的皮相确实不错。”
李芳城怔住,很快又回过神来,惊喜地说:“是吗?姜姐说我七分像父,三分似母。”
如果相貌能吸引她的注目,他会很感谢父母把他生成这样。
常宝嘉瞥了他一眼,目光掠过那副未完的画作,井门镇只有一条渔村,就是周口村,这个少女……
莫非……
“一般长得好又聪明的人都不屑和矮丑穷做朋友,你真是怪胎。”常宝嘉还是莫名其妙,李芳城怎么会看上她?
“我身边没有你说的这种人。”李芳城认真地说。
“随你说,你高兴就好。我早和你说过,我不会喜欢你,别自己挖个坑跳下去就赖地不走了。”常宝嘉把掉在右肩前的麻花辫甩到后面,拎着袋子就要下楼。
李芳城腿长,情急之下直接用脚把门踢上。
白漆的门,居然连一个脚印也没有,可想而知李芳城家里有多干净。
如果常宝嘉用她的脚印上门的话,肯定会有一个黑印,李芳城都没让她换鞋子。
“你做什么?”常宝嘉不太能理解他的行为,私下的时候他好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难道有间歇性精神病。
“没什么。”李芳城又把门打开。
“你的画室我已经欣赏,你的确非常有才华,我也拿了绘画用品,应该下楼了。”常宝嘉态度放软,不想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你不是想我画完这幅画?我现在画给你看。”李芳城突然十足男子汉的气势,强行将常宝嘉拉到画架旁。
他看似随意一捉,实际上捏住了常宝嘉左手一个重要的穴位,传来阵阵麻痹感,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只好由他。
“我放手,你不许跑掉。”李芳城郑重地对她说。
“我要走你能留得住?”常宝嘉不喜欢他的措辞。
“我和你说过,”李芳城比她高大多,为了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诚意,还有恼意,特地弯身与她平视,“我看过你的手段,我知道怎么克制你。”
常宝嘉并不懂武术,实际上只是针对普通人练了些穴位制敌的招式,若与真材实料的练家子冲突,肯定会一败涂地。
可是她现在,就不想被威胁。
“你不要逼我,不然我打你。”常宝嘉微微抿着嘴,神情较真。
李芳城心跳突然加速,就连呼吸也乱了。她的嘴巴,真的很好看,小而不薄,两片唇极为对称。若说以前太过苍白,令人揪心,现在就红得恰到好处,像初春娇妍的桃花粉,实在是神来之笔。
常宝嘉蓦然闻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好像赵建国盯着她看时,也曾出现过这种气息。
赵建国和她上一世的关系,现在都难以厘清前因后果,她不抗拒赵建国的接近,甚至期待他的接近,然而李芳城是一个“陌生人”,不可以靠得太近!
常宝嘉推开贴上来的李芳城,“画啊,走什么神。”
“我没走神,我那么认真,我就是想画得好些。”李芳城十分尴尬,他也没和女生相处的经验,李滔好像也没有,该请教谁?
“哦。”常宝嘉瞥开目光没再理他,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看他画人脸。
李芳城用了十分钟去确定脸型,因为画中少女是向前走,然后回过头来。
他画的是侧面,而不是背面。
常宝嘉等得不耐烦,他画她做什么,傻子。
足足三十分钟后,李芳城才把整个人物画好,再细细勾勒背景中重要的地方,使画面不仅通透更添了一份立体感。
画中人在李芳城眼中,是一个十足善良的人,就连那只狗,也在摆尾巴。
常宝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一旦与人相处,无论是对谁,她都带有一股怨恨情绪。
所以她和赵家人在一起时,赵家人总说她板着个“丧门脸”。
给赵建国看?想告状?掂掂自己有几分价值,赵建国会信谁?
她们知道她不愿意主动离开,死皮赖脸等赵建国回来,哪怕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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