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之勒着缰绳,骑在骏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秦玉章。
他轻轻一夹马肚子,马匹慢慢朝秦玉章靠近。
嘚、嘚、嘚地马蹄声,声声敲击在秦玉章的心口,他脸色发白的看向步步逼近的谢裴之,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一种肃杀之气,令他双腿发软。
秦玉章对谢裴之的恐惧,如同烙印一般,刻进他的骨子里。
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掉,谢裴之眉眼含笑,命人将他给梳洗。
秦玉章痛得面部扭曲,浑身痉挛,死死瞪着谢裴之。
谢裴之站在不远处,芝兰玉树,身处刑狱之中,周身的阴暗污浊仿佛不能沾污他半分,风骨清举,高雅脱俗。
他是一个恶鬼,只是用温润谦和的外皮,蒙上他脏污狠毒的内里。
秦玉章正是被他的外表骗了,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商贾。
看走眼,以命为代价。
这一辈子,他比谢裴之多了先机,可又要栽他手里吗?
秦玉章紧咬牙关,咬肌紧,他不断往后退。
“越狱?”谢裴之翻身下马。
秦玉章牙齿打颤,双目赤红,切齿道:“谢裴之,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不放过我?今日你放我走,他日我再不与你为敌。帮你将曹督主的势力,尽数归拢给你。”
谢裴之面无表情,一把匕首落入掌心。
秦玉章盯着他手里的匕首,心如擂鼓,艰难地说道:“我之前是有针对你,是你抢走我的妻子,夺妻之恨,身为男人,你该比我清楚。”
“你与娇娇并无婚书,私底下与萧明珠暗通曲款。她对你没有情意,何来夺妻之仇?”谢裴之唇角微勾,透着冰冷的锋芒:“秦公子莫要忘了,娇娇是我的妻子,你对她纠缠不休。我之前不杀你,你该惜福。”
“你的妻子?”秦玉章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可怜又可悲的看向谢裴之,刺激他道:“娇娇自小锦衣玉食,千娇万宠长大,她从未吃过苦,以她的家世,你就算见她一面都难,更别说娶她。楚含柳将她嫁给你,她神智不清醒,可后来清醒过来,她不肯离开穷山沟,愿意留下吃苦,你以为她真的是对付不了楚含柳?她的手段你如今清楚的很,这只是她留在桐乡村的借口而已。”
“为何要找借口呢?她想要对你报恩。”秦玉章笑出眼泪,似有悔恨、痛苦、不甘,又有对谢裴之的同情:“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只是报恩而已!如果真的爱你,你从我手里将她抢走,两个人在一起五六年,她为何不肯嫁给你?”
谢裴之蹙眉,只觉得秦玉章疯癫了。
“你认为我在说风言风语?谢裴之,若非你在我胸口射一箭,我恐怕记不起上一辈子的事情。表妹对我一见钟情,为了嫁给我绝食逼迫舅舅答应。我与她结为夫妻,是你将她从我手里抢走,可惜你空守着她多年,也得不到她的心。”秦玉章盯着谢裴之变幻莫测的面庞,心底畅快无比,他就算是死也要在他心里种下一根刺:“是不是很匪夷所思?可事实就是如此,否则我为何那般清楚秦王的势力?还有你的处事作风?”
“你不信大可去问娇娇,若不是我上一辈子被权欲蒙心,你能抢走她?这一辈子,她会留在你身边?”秦玉章看谢裴之神情有一瞬间恍惚,对赶来的黑衣人递一个眼色,他转身就往大理寺中逃去。
“啊——”
一把匕首深深刺进他的后心,鲜血如花儿一般迅速在他衣袍上盛绽。
秦玉章圆睁的眼眸里,充满不可置信。
“若真如你所言,你又何必怨愤不平?她爱我也好,报恩也罢,这一辈子始终是我的妻子。”谢裴之将匕首拔出来,秦玉章扑通倒在地上,谢裴之望着沾血的匕首,冷声说道:“你若辜负她,我对她有情,你上辈子不会好死。”
秦玉章瞳眸一颤,恐惧浮上心头。
谢裴之看向赶来的锦衣卫,挥手道:“将他带去诏狱,十八种酷刑,给他全都试一试。”
“是。”锦衣卫要将秦玉章拖走。
“不、不要!”秦玉章不想回到那阴森恐怖的人间地狱,他爬着往里面逃窜,却被人束缚住双手,他的神智顷刻间崩塌:“谢裴之,我是侍郎之子,你不能将我关押进诏狱!”
谢裴之将匕首抛掷在地上,“谋反一罪,当诛九族。秦玉章,你提醒我,要将秦家捉来与你团聚。”说罢,谢裴之翻身上马离去,身后传来秦玉章的嘶吼,他头也不回的进宫。
秦玉章再次进诏狱,里面阴森寒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来,他忍不住呕吐。痛苦的吐完,他抬头看见一张大铁床,他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就是被人拷在这张床上,不断往身上浇开水,然后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子在烫过的身体上用力刷洗,直到皮开肉绽露出白骨。就算他痛昏过去,也会被凉水泼醒,直到断气为止。
秦玉章两眼一翻,就要昏厥过去,被锦衣卫架着往里走,看见一个大铁盘子,被烧的冒烟,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
“这人如何审问?”诏狱里的锦衣卫问。
诏狱里杖刑审问分三种执行手法:一是打着问,指案情一般,无伤大雅。二是好生打着问,指打重一点,留个活口就行。三是好生着实打着问,指的是往死里打,然后强拖尸体的手画个押。
“不审,直接上大菜。”这人吩咐备好碎石子,扔在烧红的大铁盘子上,让秦玉章戴上一百斤重的枷锁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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