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之在梦境中,看见沈明棠拿到糖人,笑得很开心。
双目失明之后,沈明棠再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容颜的出现,她虽然不计较,可谢裴之敏锐的觉察到,她心中是在意的。
昨日特地出府,请吹糖人的老师傅教他。
眼睛看不见,这种细致的手上功夫,对他而言太艰难。好在老师傅耐心极佳,指点他吹好一个糖人。原来想买个小木匣子装好,放在床头给沈明棠惊喜。
秦川来接他时,惊讶道:“谢兄,你居然吹出来一只小花鸡。你看头顶还有小鸡冠,小尾巴也很逼真。你挺厉害的,换我可吹不出来。”
谢裴之脸当场就黑了。
老师傅哈哈笑道:“小后生,这是吹个小姑娘。”
秦川像被按下暂停键。
屁的小鸡冠、小尾巴,那是发髻和小裙子。
这份惊喜之作,夭折了。
沈明棠抿唇笑道:“丑的挺可爱的。”
谢裴之:“……”
沈明棠怕将谢裴之惹毛了,铺开素笺,写一封信给殷兰,让她送去给秦王。
殷兰走之前,留下一个消息:“崔家捐了六十万两白银,钦天监择选一个吉日,准备动工修缮。秦王传来消息,您拿五十万两银子,会以别的形式还给您。”
“那倒不必了。”沈明棠想到什么,忽而一笑:“聘礼倒是可以。”
殷兰笑了,是个不错的主意。
——
厉家太夫人的寿辰很快到了,沈明棠备一份礼,准备独自去厉府。
“我陪你去。”谢裴之不放心沈明棠一个人去,“你怀有身孕,我看不见,你在身边,我才安心。”
沈明棠一颗心瞬间被击中。
谢裴之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种示弱话。
“好,我们一起去。”沈明棠挑选一身墨色锦袍给谢裴之换上,披上一件石青色斗篷,将他的面容映衬的冷峭,一双黑眸凛冽寒凉,若不细看,压根发现不了他看不见。她抬手揉搓一下他的脸颊,“绷着脸做什么?”
谢裴之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下,唇边含笑道:“气势上压倒他们。”
沈明棠心里当真是又好笑,又觉得心酸。
这么一看,的确是在脸上写着“生人勿进”几个字。
沈明棠将他的斗篷拢紧,倒希望能将容颜逼退。
“走了。”沈明棠挽住谢裴之的手,一边叮嘱他道:“我让殷兰去请秦大哥,我不在你身边时,他照顾你。”
谢裴之温声道:“听你的。”
沈明棠心里泛着甜。
一出府门,沈明棠瞠目。
谢家全体出动。
“阿沅第一次来京城,四丫头很快十五,也该到处走一走。”谢母不太自在的说道:“我还没参加过这种宴会,去见一见世面。等你们爹生辰,大办一场的时候,心里有个章程。”
实际上是谢母等人听说厉家和容颜的关系,沈明棠要一个人去赴宴,谢母决定还是去参加宴会。她做了决定,谢沅和谢茯苓要一起去。
沈明棠很惊讶,谢母打从心底不自信,从来不肯参加宴会,害怕给他们丢脸,让人笑话谢家。
太夫人生辰,竟破天荒的参加宴会。
谢母见沈明棠盯着她不出声,心里开始打鼓,紧张的用手肘碰一碰谢茯苓,问她拿个主意,他们是不该去参加宴会?
谢茯苓拽一拽谢沅的袖子。
谢沅心里慌,她胆子本来就小,自小在乡下长大,头一回进京,就跟一只山鸡掉进凤凰窝。厉家的宴会权贵云集,她怕自己身上的土气,遭人嫌弃,给沈明棠丢脸。
沈明棠没出声,更加忐忑,一句话磕磕巴巴的说不全:“大、大嫂,我、娘、就是娘……娘说的那样。”
“你们不用紧张。”沈明棠回过神来,嫣然笑道:“我们就是去吃个酒席,遇见合眼缘的小姐、夫人们,你们可以结交。如果不合眼缘,可以不搭理。”
沈明棠将谢沅头上几根点翠金簪给取下来,她是小家碧玉性,头上戴太多支金簪子,压不住,会显得俗气。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根玉簪,插进发髻里,清丽婉约,那股子贞静的气息,俨然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阿沅,咱爹是永安候,你大哥是千户大人,三郎在兵仗局也有官职,四妹是炙手可热的神医。而你呢,是腰缠万贯的地主婆。我们的出身不比谁差,不用害怕别人瞧不起你。”
“真正有修养的夫人、小姐,是不会去轻易取笑旁人。而奚落讥讽我们的人,无非是嫉妒我们。能够让她们嫉妒,那是我们身上有她们比不上的东西。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不如我们的人呢?”
沈明棠这番话一说,谢沅只觉得身上那根软骨头瞬间硬了。
“大嫂,你说的对。我们越害怕,越畏缩,反而越被人看不起。”谢沅挺直腰杆,腼腆的笑道:“我的大嫂是皇亲国戚,我们和皇家做亲戚,这份殊荣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谢茯苓连连点头:“就是!怕什么?”她咧开嘴笑:“真的心里虚,我们就摆着冷脸,谁也高攀不上咱们,气势上不能输。”
谢母被说的心潮澎湃,觉得自己也能行,不虚了。
沈明棠噗嗤一笑,转头看向谢裴之,还真的是兄妹俩。再慌得一批,气势不能丢。
“很开心?”谢裴之手指摸一摸沈明棠的脸,嘴角高高的扬起来,是真的很开心。他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先上马车,别误了时辰。”
安静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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