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跪坐在芦席上,修剪花枝,插在水瓶里,丝毫没有受到囚禁的影响。
脚步声传来,皇后侧头望去,看见明帝龙行虎步,裹挟着怒火,朝她这儿走过来,不紧不慢的起身,行一个礼:“皇上万福。”
皇上阴沉沉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不再是如往日一般,梳着高贵华丽的发髻,一头乌黑的发散落在腰后,褪去一身风炮,只着一条柔软的薄纱裙,屋子里烧了地龙,并不觉得冷,她的面颊红润,气色极好。
她的日子越过得好,越过的舒心,明帝心里仿若泼了一瓢油,火焰滋长,怒发冲冠。
病这一场,明帝自认“看清”许多事情,皇后只是在他面前假装贤良。若是真的心里有他,又怎么会将他推到别的女人床上去?她宁可与后宫那些女人打叶子牌,也不愿和他在一块多待一刻钟。
一个女人真的爱一个男人,她会想要独占这个男人,皇后的种种表现都体现出她不爱她。只是他傻,极为敬重皇后,维护她的体面,将她当做相伴一生的妻子看待。秦王一出生,他就认定这是他的继承人。
皇后特别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因此不将他放在心上,拢络后宫的女人,不跟她争抢。
哈!
如今忍受够他了,用厌胜之术对付他!
“韩宁缃,朕从未亏待过你们母子,你若想要朕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让给魏徵,朕立即会退位让贤。夫妻二十多载,你真狠心,将朕折磨至死,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朕大病初醒,你待朕态度冷漠,只说几句场面话,不肯多留片刻,朕就该知道,你的心不在朕身上。”
明帝十分痛心,体内的酸气往上冒,直冲头顶,眼睛与鼻腔一并酸了。
皇后跪坐在芦席上,神色有些怔然,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这般不堪。
她曾经憧憬过与丈夫恩爱有加,起初嫁过去时,后院里只有一个通房,明帝却每日宿在她的房里,两个人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随着后院的女人增加,他成为九五之尊,她成为皇后,便守住自己的心,以大局为重,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夫妻二十多年,两个人相敬如宾。明帝对她的好,皇后心里都清楚,虽然没有爱情,却是成为一种亲情,她又怎么会盼着他不好呢?
“你说话啊!”明帝将人偶砸在皇后面前。
“臣妾说的皇上相信吗?”皇后抬起头来,目光直视明帝:“您也说夫妻二十多年,仅仅只凭人偶上的布,您就在心底给臣妾定罪!臣妾即便将证据一一拿出来,甚至以死明志,您都不会相信臣妾是清白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口舌?”
明帝怒气汹涌,这种时候,她都能如此的冷静、理智!
皇后将人偶正面朝向明帝:“您看这个人偶上的字迹,皇上经常与臣妾一起处理公务,应当认识臣妾的字。”
明帝想也不想的说道:“你本来就是不想要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又如何会用自己的笔迹写?只是百密一疏,你忘了用最普通的布缝制人偶。朕忘了,你贵为皇后,又如何会有普通的布料?这云锦在你眼里,就是最普通的布料吧?”
皇后看着明帝笑,笑容讽刺。
明帝心口一滞,她说她的解释,他不会听,因为心里定了她的罪,所以看见任何证据,他都能有千百种由头去否定她的证据。
皇后十分淡然的站起身,不为自己解释:“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为您生育子嗣,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为的就是对的起自己的身份。可惜再深的情分,终究抵不过小人的陷害。皇后的位置,本宫坐够了,皇上要如何处置,本宫都由你。徵儿是无辜的,你别迁怒他。”
明帝看着这样的皇后,神色有些许的恍惚,心中忍不住动摇。
李公公心中凛然,这才意识到皇后的手段,她若是一开始便解释是被陷害的,只怕皇上一个字都不会听。如今她将生死看淡,皇上如何认为,想要如何处置,她都悉听尊便,不论清白与否,都不为自己开脱,又何尝不是以退为进?
“皇上,那位宫婢。”李公公提醒道。
明帝脸色骤然一变,一挥手,让人将宫婢抬进来。
“朕想要相信你,这个宫婢是未央宫的人,之前鬼鬼祟祟的去过太庙。太庙发生宫变,已经被毁,门上挂了锁,她去哪儿有什么事?”明帝弯下腰来,手指猛地掐住皇后的下颔:“你想要朕相信你,你得拿出有力的证据的来证明。”
李公公将布给掀开,露出宫婢死不瞑目的面孔。
皇后一眼认出来,是未央宫洒扫婢女。她心中一惊,难怪明帝这么言之凿凿,笃定是她干的。
沈明棠一直在观察李公公,皇上即将要动摇的时候,他及时的推一把。
她看向那个宫婢,原来症结在此。
“皇舅舅。”沈明棠从长公主身后走出来,站在明帝的面前,从地上捡起一个人偶,微微笑道:“您说过,舅母是一国之后,手里没有低劣的布料,云锦对她来说已经是最普通的,对吧?”
明帝看向沈明棠,目光落在她微微凸出来的小肚子,“嗯”了一声。
“那您就得看好了。”沈明棠用力将人偶撕开,掏出里面的填充布料:“您看看,这种布料是舅母宫中会有的吗?”
明帝拿过料子一看,便认出是宫婢使用的云缎。
皇后自然不会用。
沈明棠将剩下的两个人偶撕开,里面放的是彭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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