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过了午后,皇帝召见成净之时,他便故作高深地拱手道:“陛下,贫道听闻一事,因着事关重大,是以特地来告知陛下。”
“哦?”修道之人都有些神神叨叨,是以皇帝也只是顺嘴一问:“是什么要紧事?”
成净瞥了眼四周,做足架子,这才低声道:“事关凝嫔娘娘和龙裔,贫道想着,陛下定然也是极为重视。”
“凝嫔?”皇帝蹙眉:“她怎么了?”
见皇帝当真上心,成净心中一喜,面容却越发莫测:“陛下,贫道常说,因果循环,这话虽说老了些,但毕竟有道理在,您想想,若是……”
絮叨半晌没有一句有用的话,皇帝有些心烦地打断他:“朕没心思听你废话,直接说,凝嫔和龙裔怎么了?”
“是。”成净一拱手,这才和盘托出:“贫道今日在甬道之内碰见了凝嫔娘娘,她同贫道说,近日时常梦魇,梦中总有一个女子,这让娘娘日日惶恐不安。”
皇帝疑惑不已:“她日日陪伴,朕怎么不知此事?”
“贫道听闻凝嫔娘娘为人谦和,兴许是不愿让陛下忧心。”成净胸有成竹,仿佛他就是凝嫔本人一般:“陛下,娘娘面容憔悴,是被人冲撞的结果,若是不及早解决,只怕会伤了娘娘和龙裔。”
事情被他这般极力渲染,皇帝也有些动摇:“那……依道长的意思,此事应该如何解决?凝嫔梦中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是恭王妃。”
“什么?”皇帝愕然:“恭王妃?为何会是她?”
成净捋着胡须道:“因果循环,更何况,这位恭王妃本就有些不同寻常,陛下可还记得她当初在您面前算卦一事?贫道当时就感觉,她身上透着一股阴气,如今看来,她就是祸国妖女!”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老成趣全盛都险些打翻茶盏,皇帝更是愕然:“你说她是妖女?你有何凭证?”
“陛下可还记得先皇后的祭日?贫道听闻,再过一月便是恭王妃的生辰,日子一模一样,还有,凝嫔娘娘如今的梦境,更是说明了她不同寻常。”
东拼西凑的几句话,旁人听了未必能懂,可皇帝却入了心,郑长芳死得蹊跷,这事他知道,与其说是自己约束不了后宫之人,让她们害死了一国之后,倒不如相信是旁人的缘故……
成净再接再厉:“还有,陛下别忘了,自从她入了天家的门,手上已经沾了两条人命,还有她自己的孩子,这是作孽多端的惩罚。”
沉吟半晌,皇帝的面色简直比天气还要阴沉几分,成净在一旁等待着,正待说些什么,却听皇帝冷声吩咐道:“来人!传恭王妃入宫!”
快马加鞭,皇帝的旨意就这般送去了东宫,白兰听到消息,直直跑向别苑,直叫苏菱震惊不已:“白兰?你怎么来了?”
白兰上气不接下气:“王……王妃,您快些吧,陛下召您入宫呢,旨意已经到了东宫!殿下不在,奴婢们正替您拖延呢……”
她一怔,随后镇定起身,吩咐道:“替本王妃梳妆打扮,咱们入宫……”
这厢,云霆立在香料铺对门的茶楼中,隔着一条街打量着,来来往往皆是行人,铺子生意并不红火。
燕生凑到他身边,问道:“殿下,咱们已经调查多日了,这只怕就是个寻常的香料铺子。”
“不可能。”云霆断然否决:“若是生意如此稀疏,店家如何会这般无谓?你看门口的伙计,可有招揽客人的意思?这里处处都透着古怪。”
被云霆这么一说,燕生才有些反应过来:“正是!殿下英明!小人说怎么有这般……”
“嘘!”
突然间,云霆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立刻住口,朝对面望去。
一个苍白而孱弱的少年走进了香料铺子,若是没看错,这是这家铺子今日唯一的客人。
少年目不斜视,只与伙计交换了眼神,便径直走进了里间,云霆察觉他手中拿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想起了纪衡泽曾经说的话,一个面容惨白的少年冲他扔了把粉末,他的眼睛便成了这般……
如此说来,这个少年便是罗衣巷的人,也就是云深与这香料铺子之间的联系!
云霆大手一挥,吩咐道:“活捉此人,注意,他身上可能有毒物。”
“是!”
燕生带着几人混进了行人之中,在门口不远处徘徊,不多时,浦生便走了出来,未免打草惊蛇,等到了巷口处,几人才扑上前去。
事发突然,浦生没有防备,一时怔住,而后便要去扯腰间的锦囊,却突然被人捏住了手腕,力道极大。
浦生回头,云霆冰冷而俊朗的容颜近在眼前,他眯起眸子:“澧朝的恭王殿下,无缘无故,您凭什么抓我?”
可云霆并不理会他,吩咐燕生道:“即刻将他带去地牢。”
直到给浦生手脚都系上了镣铐,云霆才开口道:“说吧,你是何人?”
“寻常人。”浦生冷笑:“殿下将我囚禁起来,是想严刑拷打?”
“孤不是在同你说笑。”
云霆一把扯下他腰间的锦囊,吊在他眼前:“说,纪衡泽的眼睛是不是你下了毒?还有,你与云深究竟有何关系?若是不说,孤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嗤。”
浦生不屑地笑了声:“殿下尽管来,若是怕了便是我输。”
他身上沾染着药香气,云霆离得近,自然能闻见,是以抬眸道:“你虽然是个郎中,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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