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必良本能地想要闭眼,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困了就睡会儿吧。”
一股倦意汹涌袭来,但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大喊:“不能睡!你快要被催眠了!”
沙必良一惊,想要睁开眼睛,然而不论他怎么用力,却都无法睁开眼睛。
那人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
沙必良察觉到那人要走,用最后一丝意识焦急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那人头也不回,他身旁还带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
?沙必良想要阻拦,但他的身体却动弹不得。他发现自己早就被一根绳子绑在了汽车座椅上。那绳子在他身上密密匝匝地绕了许多圈,最后从车窗口伸出去并高高地飘在空中。沙必良顺着绳子往高处看去,却见绳子的尽头拴着一只大大的风筝。
沙必良大惊,扭动身体拼命挣扎,却无法松脱分毫。这时车外刮起一阵大风,风筝受了力,竟拖动汽车往前方滑去。车前水波盈盈,却是一条宽阔无比的大河。
沙必良大喊:“停下,停下!”
但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汽车在风筝的拖动下越滑越快,最后终于冲破河边的护栏,向着运河一头扎了下去。
“咚”的一声,河水激起巨响,如同在沙必良脑海中炸开一记惊雷。
绳子在入水时被冲开了,沙必良奋力打开车门,河水涌入,汽车更快地向着河底沉坠。沙必良从车门中钻出来,他蹬了两下腿,想要游出水面。然而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看来是要将他拉入河底。
沙必良情急应变,在水中施出小擒拿的手法,关节反转拧住了对方的胳膊。那人吃痛,“哎哟”叫了一声,冷哼道:“混蛋,是我!”
熟悉的声音击碎了沙必良脑中的幻象,他蓦地睁开眼睛,汽车、河水、风筝全都消失了,他看到自己正站在办公室的小床前,而被他别住了胳膊、正龇牙咧嘴呼痛的那位,却是东方玉。
沙必良一愣,连忙松开东方玉的柔荑,抬手在太阳穴上揉了一会儿,终于将情绪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然后他看着东方玉茫然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进来找你,看你正在睡觉,叫也叫不醒,我就拉了下你的胳膊,然后你就突然跳起来抓住我的手,看不出你还是一个臭流氓。”东方玉咧着嘴,眼中隐隐有些怒火。
“对不起,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沙必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随后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情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脚步声响起,紧跟着苏静之面色不快的走进来,淡淡道:“现场还发现了王秋豪的尸体。”
出事的地点实在白石市的一家小银行中,由于银行的监控安装的并不完善,侧面的自动取款机里监控临时损坏,保安只能通过银行大门的监控来观察自动取款机是否有人进出,然而今天早晨银行的保安人员在检查昨晚的监控录像时看到有一个奇怪的人进入自动取款机。
银行保安发现事情不对劲,连忙亲自去检查自动取款机四周,发现自动取款机已经被摧毁,里面所有的钞票全都不翼而飞。
可是银行大门的监控录像却显示此人并没有离开这个银行大楼,保安们断定此人并没有离开银行,于是所有银行人员开始四处寻找此人的踪迹,一直到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终于在一个通风管道的底部找到了他,以及自动取款机里面的钞票。
由于管道的空间有限,死者的身体被迫呈蜷曲状,背部斜斜地靠着管道壁,脑袋则无力地垂落在胸口和地面之间,从他的面貌依稀能够分辨出,此人正是沙必良在急切寻找的王秋豪。
之所以用了“依稀”两字,是因为此人的容貌几乎已经损毁。在他的面庞上,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布满了细丝状的伤口。不管是额头脸颊,还是口鼻耳朵,全都不能幸免。
其实不光是面庞,基本上此人的整个躯体都遍布创伤。时值初夏,王秋豪只穿着短袖短裤,这单薄的衣物早被切割得七零八落,暴露在外的四肢更是惨不忍睹,双臂、两条大腿都是伤痕累累,只有腿部膝盖以下还算完好。
那些伤口大都长不逾寸,又细又直,就像是被极锋利的刀片划过。伤口的分布则毫无规则,横竖相间的,时有交叉重叠。另外手腕和颈部的一些伤口显然伤到了动脉,大量的血液因此流出,浸得尸体周围一片鲜红。
苏静之站在沙必良身旁,他震惊于死者的惨状,强忍着内心的恶心:“这家伙……难道是从刀山里滚出来的?”
没错,这满身伤痕的模样确实就像是在刀山里滚过,而且还是那种刀尖如松针般密集的刀山!
可是现场的通风管道里分明连一把刀也没有。
不但没有刀,反而有很多人见人爱的东西——钞票。
全都是百元大钞,在管道底部散落一层,乍一眼看去,仿佛在死者身下垫起了一张“金钱之床”。死者的鲜血在这张床上蔓延开来,染得那些百元大钞分外艳红,透出一片既贪婪又残忍的怪异色彩。
只是死者的躯体上遍体的鳞伤是如何形成的呢?
这事沙必良一时间想不明白,他只好看看东方玉,希望这位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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