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破釜沉舟前的一次赌博,赌赢了是最好,如果赌输了,我就只能拼死把白虎式鬼召出来,靠着它冲出这一大群鬼的包围圈,但这样做的结果是好是坏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过我似乎不需要开眉心煞了,那胡子老头的动作定格了,周围的那些鬼也都不动了,看样子我似乎是赌对了。
"你姓李?是个皮匠,但你的真正身份是地下地下组织成员?"我仔细地措着辞,生怕哪句话没说好就惹怒了这个皮匠老头。
老头僵在那里好一会,然后对我上下打量着,但什么都没有说。
周围的空气还在持续地变冷,我全身上下也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我强忍着这股寒意,然后挺了挺胸,冲他严su地敬了个军礼。
"我该向您致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个是您用生命保护的情报吧,我还给您。"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灵位牌放到了老头的面前。
老头并没有过来动我,他一把抓过灵位牌,然后轻轻抚摸着底座上刻着的那几个数字。过了一会,他缓缓抬起头,然后问我:"战争真的结束了?"
"结束了,我们赢了。"
我并不确定跟他交战的对方是谁,所以回答的也很含糊,尽管如此,那老头还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随着他的态度变得缓和下来,周围的阴气也开始散去,隐在浓稠阴气中的鬼魂也一起向后退去,最后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且头一次打从心底里觉得,电视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抗战剧其实非常有意义,要是我没接受过这种爱国教育的洗礼,估计我今天就废在这了!
不过我也没有马上放松下来,因为这片工地的鬼王还在我面前,而且我还需要弄清楚为什么他会帮着那个烧死鬼去害安起凡,我还需要弄清楚他和死亡助理之间的关联,需要弄清楚那张人皮又是怎么来的。
"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要帮着她害人,有一个男人差点因为她丧命。"我指着烧死鬼问皮匠老头。
"为了革命,她有潜伏任务,她需要一个用来伪装的身份。"皮匠老头严su地回答说。
"这是谁告su你的?"
"是我的上线,我们在这里接头,暗号是"皮匠老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他还对我有所保留。
"暗号是天王盖地虎?"我试探着问。
皮匠老头瞪着眼用力攥了下手里的灵位牌,他的力气出奇的大,那木牌被他捏着噼啪作响ゅ木屑横飞。
我赶紧安抚道:"暗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看看周围,再看看我,战争早就结束了,你可以相信我!对了,你能离开这里吗?"
皮匠老头摇了摇头,然后回头往身后瞧了一眼,似乎有什么东西束缚着他。
我赶紧念了开眼咒,这让我能看到比平时更多的东西。当我再次睁眼之后,我发现在皮匠老头的腰上缠着一条发着淡淡白光的锁链,这显然是有人用了某种咒式把束缚住了老头的魂,而老头则把这锁链当成了集中营里的镣铐。
死亡助理!我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我用火铃神咒给匕首开光,然后斩断了束住皮匠老头的锁链,接着我便带着他出了工地,到了街上。虽然夜已经深了,但路上还有来往的车辆,甚至有路人在肯德基门口经过ゅ打电话ゅ聊天。
"战争结束了,已经结束六十多年了。"我对皮匠老头说。
他似乎被眼前的一qie惊呆了,我甚至觉得他压根不清楚自己已经死了。
"真的结束了吗?真的真的结束了吗?可是我为什么我还在为什么"皮匠老头的脸突然露出痛苦ゅ挣扎的表情。
我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在一旁低声念着净心咒,以此对其进行安抚,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后,我才将抗战ゅ内战ゅ建国ゅ改革开放等等这些跟他简单说了一遍。听我说完这些之后,皮匠老头也终于彻底安静了,他脸上露出了祥和的表情,周身上下的怨气也都消了。
我知道,他这是准备要彻底离开阳界了。
于是我赶紧又问了一下关于人皮伪装,还有他那个上线的事。
皮匠老头说做皮这手艺是他上线教给他的,他有一个方子ゅ一根针ゅ还有一碗油,他就用这些东西帮其他有"任务"的地下组织成员提供伪装。关于做皮的材料,老头说那都是用真人的皮,他的上线会帮他筹备原料,他只需要干活,而且他做这活已经好久好久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在人皮上留一个拉链。
他回答说那是他上线要求的,这是一个标记,一旦上线同志全部牺牲了,组织内部好能弄清楚哪些是自己人,那些是敌特人员。
听到这,所有的疑问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60多年前,西桥街这里大概是个日军集中营,有许多革命人士在这里被处死,并被埋进了"万人坑"。在40年后,某家建筑公司挖地基,结果挖出了皮匠老头以及其他英烈的尸骨,他们的亡魂也随之活跃了起来。
但圈内同行并没有了解真相,因为有个懂行的人从中搞鬼,更准确来说,西桥街的这栋鬼楼凶宅,压根就是这个人一手搞出来的,这个人必然就是死亡助理。
死亡助理故意让皮匠老头在做皮时留一个拉链。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当拉链被拉开,一qie秘密都将暴露,一个新鬼必将因此诞生,安起凡就险些成为"拉链"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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