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歌的飞鸾卫得到命令,以各自擅长的方式奔赴城郊。
一路上不时有死士制造爆炸与混乱,但都拦不住飞鸾卫的步伐。
凡是上前袭击的死士都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趁着昭歌防卫空荡,有身手灵敏的刺客从山上翻进永安宫,想寻找传说中的玉玺或其他信物,结果发现这座宫殿似乎早已荒废,变作巨大的停尸场。
皇帝掌权之后,似乎对奢靡富贵没有一丝兴趣。
当真以城郊小院为家,圣坛上血迹斑斑的刑场为朝会地点,永安宫前的官署为理政处。
这是疯了吧……刺客蹙眉,继续顶着恶臭咬牙搜寻着。
这轮袭击的背后主使是几个王爷。
他们为主子做脏活的奴才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一旦成了大事还能搏个前程。
“小子,找什么呢?”一道恶声恶气的声音从刺客头顶响起。
钟镇跳下房檐,长刀一挥砍下刺客的左臂:“宫里头由我守着,你可以想遗言了。”
城郊的小院中,娄贺也砍断了死士的头颅。
腥臭的血液染红娄贺全身,院子内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遍布着半截肠子露出来的尸体。
飞鸾卫已经杀红了眼,匕首断了就抢死士的,什么都没了就徒手攻击。
冰花上浸泡着层层血液。
可惜尚且温热的尸体化不了坚冰。
娄贺背靠着玄铁,抹了把眼皮上的血与汗。
“娄大人,就算你多长出三条手臂,今日也交代在这里。”沉七猖狂地笑道。
沉七一直游走在同伴身后,避免与飞鸾卫正面交锋。
时间过去,围攻之下飞鸾卫一直不落下风,沉七表面挑衅,内心焦灼。
突然,沉七看到一直不退的娄贺踉跄了一步,扶着冰花露出后背。
他喜出望外,抽出武器走出诡异的步伐,下一秒就出现在娄贺身后,用进全力狠狠一击——
一道远处飞来的匕首穿过沉七的喉咙,将他牢牢钉在玄铁上。
沉七双目圆睁,望向的匕首的方向。
身着黑袍的年轻天子看都没看尸体一眼,闪身到了冰花前。
“娄贺,自己当心点。”鸿曜道
“陛下……”娄贺拱手,掩唇吐出满嘴血沫子,想要汇报自己的猜测。
鸿曜让他闪开。
天子的面容沉静得可怕。
本应保护建筑的玄铁上覆着一层怪异的冰霜,症结是娄贺身旁的冰花。
鸿曜观察到冰花外层没有一丝裂痕,立即摘去了自己的手套,双掌按在冰寒的花上。
精纯的真气先是聚成蛛丝般的细线,探入冰花中理清结构,而后瞄准最冰寒的内核,浪涛般汹涌地卷入。
巨浪席卷一切,冰花传来碎裂声。裂痕从晶核由里而外扩散,最终碎成粉末。
增援的飞鸾卫迅速控制起局面。
剩余的死士疯狂地冲向鸿曜,空中时有乱箭飞过,在玄铁上击出纷乱的声响。
年轻的天子成了最大的目标。
“烦透了,吵着先生了你们都得死。”天子面色阴沉,向主屋走去。
他的身形像漂浮的雾气或流动的水,一路上避开利器、清除敌人,开出一条通畅的路。
冲到他身边的死士被他看似轻飘地捏住手腕,随后一缕真气钻进死士的身体,凶残地冲破内部。
死士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等鸿曜走到主屋侧面,院内的打斗已经安静下来。飞鸾卫忙着拖走尸体,扣押活口。
鸿曜身前的玄铁是一道内部控制的暗门。
鸿曜一掌拍到玄铁上,用真气融化冰霜,等待空青开启暗门。
下一瞬,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
鸿曜突然有些恐慌。
他想起谢怀安从天上坠落,无声无息的模样。
谢怀安先前一直裹着绒毯,乖乖靠坐在主屋的大床上。
半密封的空间不好烧炭取暖,空青在东厨做出数个汤婆子,用布包好塞到谢怀安的被窝里。
热意从铜壶涌出,勉强抵御寒霜的冷意。
谢怀安露出的脸和耳朵像在冬天一样凉,先前好不容易养好的额角也疼起来了,头脑开始昏沉。
“空青……”谢怀安忍不住唤了一声。
“先生?”空青立刻回应道。
女官靠在玄铁边听着动静,手里攥紧匕首。
谢怀安马上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只是想说些闲话。
铁罩子外叮叮咚咚,来得人显然挺多,贸然出去就会被插成筛子。
谢怀安缩在蚕茧般的锦被里,抱着温暖的汤婆子,慢慢嘬着嘴里含的药片。
突然,嘈杂声一弱。
空青面上凝重之色愈重,正要开口,谢怀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不顾尚且寒冷的地面,踩着鞋履就要站起来。
“先生当心,眼下情况不明……”空青跑回床边扶了一把。
谢怀安道:“我们从里面把门打开。”
谢怀安的眼睛很亮,像是预见了什么好事。
最终空青服从了的命令。
他们站在暗门前,忽而一声闷响,有人直接撼动了玄铁、击打外壁。
能准确找到这个位置、还有这般功力的应当是皇帝。
空青坚信皇帝对仙师的情谊,但皇帝是个耐性极深、擅长蛰伏后一举收网的人,不会做冲动之事。
如今事发突然,皇帝真的能这么快从内城赶过来?
空青警惕地说道:“先生请站到婢子身后。”
谢怀安安抚道:“无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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