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百密总有一疏,她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漫夭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不见泠儿,她想了想,便往泠儿住的小屋去了。
这个计划,她没有让泠儿参与,却也没有刻意的瞒着泠儿。
简单陈设的屋子里,泠儿站在窗前,托着一只鸽子,还攒了张字条,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心里在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动摇了,这次的消息,她到底要不要传给皇上?
犹豫再三,将手中的纸条慢慢绑上了鸽子的脚,心情沉重。松开手,鸽子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泠儿眼前忽然就闪现出自家主子那双仿佛看尽人世苍凉的眼,还有曾对她说过的话:“如果连你们都信不过,那这个世上,还有谁值得我信任?”
心头一紧,泠儿直觉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白鸽的尾巴,咬着唇把那个纸条解了下来,然后迅速地撕毁。她看着飘到窗外的白色纸片,眼中浮了泪,心中难过道:“对不起,皇上!我已经不确定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为主子好!”
“谢谢你,泠儿。”漫夭突然从门外进来,泠儿的犹豫和挣扎,她都看在眼里。
泠儿惊得回身,见漫夭竟然在她身后笑着望她,她眼中的泪水顿时滚落下来。然后,在原地跪下,一年多的通风报信,她始终心安理得的以为那是为主子好,但当清凉湖一事之后,她便想的多了些,又有上回讨药风波,她开始有些动摇。于是,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许是不忠的表现。所以,她感到不安,惶然无措。
漫夭笑着拉她起来,帮她抹了把眼泪,道:“傻泠儿,哭什么?”
泠儿眼泪掉得更凶,“主子,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漫夭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你怕什么?”
泠儿哭道:“我怕皇上以前跟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我怕我以为是为主子好其实是害了主子,我真的很怕……”泠儿哭的很无助,像个孩子。
漫夭心头一软,“傻丫头,我不怪你。”她突然不想对他们有什么要求,他们本就是皇兄的人,为皇兄办事天经地义,能在执行任务的同时顾及到她已经算是很好了。而这次,萧可之所以会被下毒用来控制萧煞,就是因为萧煞已经不再为皇兄所掌控,所以才会有这样毫无胜算的刺杀,皇兄,他是想要萧煞死!
如果她不能给他们保护,那她凭什么要求他们忠诚?如果对她忠诚的代价,是让他们付出生命,那她宁愿不要他们忠诚!这样,就很好。
扶起泠儿,她对泠儿摇了摇头,柔声安慰道:“别担心,纵然他有什么不对,总还是我的皇兄。”
天色愈发的暗了,天空似是被泼了一层浓墨。
漫夭等项影一直没有等到,最后等回了傅筹。他深青色的衣袍很干净,没有一丝血迹,头发整齐,不曾有半点凌乱,不像是从打斗场上归来。她微微一愣,心中有些没把握。
傅筹温和的神色掺了一抹复杂,进屋之后,在她面前坐了,随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抬头深深望着她,说道:“你的计划,很好。各方面……都照顾得很周到。”
漫夭一怔,傅筹又带了几分自嘲道:“谢谢你在计划之中也顾全了我,送了我一个连云寨,让我可以跟陛下交差。连云寨窝藏北夷国奸细,企图刺杀尘风国王子,挑起两国争战,以图夺回北夷国领土……这个理由,似乎很不错!容乐,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漫夭面色一白,转过脸去不看他。
傅筹却是一直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掩藏在浓密睫毛下的不明情绪,过了半响,他才轻叹了一口气,复又道:“无隐楼的杀手果然是身手了得,个个以一敌百。可是容乐,为什么你宁愿接受他的帮助,也不愿意跟我开这个口?我是你的丈夫!想保住萧煞,不过是在等你一句话罢了!我不信你不知道。你为了不想欠下我的人情,宁可大费周折,但你可知,伏云坡连绵十里的埋伏……萧煞,他就算不现身,又能逃得了吗?”
漫夭震惊抬眼,连绵十里的埋伏?原来他早有计划,要趁此机会剿灭连云寨。
“那……萧煞他……”
“既然知道是你的人,我自然不会动他。”傅筹神色恢复一贯的温和,却沉声道:“但,仅此一次。若有下次,我便不敢保证。我有我的立场和职责,启云帝擅自挑起我们和尘风国的战争,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容乐,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漫夭点头,她知道能做到这样,对他而言已经很不容易。她在他对面缓缓坐了,很诚挚地向他道谢:“谢谢你!阿筹。”
傅筹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颤,杯中之水溢出几滴,不过是一声称呼,他却仿佛等了几辈子似的忍不住心思狂涌,内心波动如潮。他诧异地放下杯子,去握她的手,万般柔情尽在那掌心之间,道:“以后,就这么叫我,我喜欢听。”
见到萧煞,是在第二天傍晚。漫夭当时真的是吃了一惊,多日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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