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闹钟没把季潼叫醒。
奶奶推了她好几下,“要迟到了。”
“潼潼,快起来。”
“潼潼?”
季潼睡得像个死人,奶奶险些要去探鼻息,季潼忽然睁开眼,无神地看着她。
奶奶心头一震,试探道:“潼潼?”
季潼“嗯”了声。
奶奶松口气,“怎么睡得这么熟?你昨晚又熬夜了吧。”
季潼看眼时间,完了。
她慌里慌张地起来,飞快洗漱,饭也没就往外冲,奶奶跟在后头喊:“早饭带着路上吃啊!晚就晚了点!饭不能不吃!”
季潼又跑回来,从桌上拿了个鸡蛋,噔噔噔地跑下楼。
二楼转弯,偶遇女鬼。
四眼相对,双双吓了一跳。
季潼没心思管撞人还是撞鬼,新学校晨查太严,她可不想被年级主任扔在校门口罚站。
白天阳气重,游魂们大多行走在阴暗处,只要不是长相骇人或故意吓她的鬼,季潼大多是不惧的。
公交车还有三站才到,季潼等不及,一路跑去学校。
校门口站着查仪容的学生与老师,季潼看了眼时间,不但没迟到,还早了七分钟。
她放满了步子,喘匀了气,再看手里的鸡蛋已经被握得四分五裂。扔也不是,吃也不是,干脆拿了张纸巾里。
校内大道两边栽了树,树下的花坛上坐着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学生。
季潼知道他不是人,淡定地从旁边走过。这才琢磨起一大早就见鬼的事。符咒明明带在身上,看来是失效了。
最近有点倒霉,不会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吧?
正想着,一个穿着花衣裳的漂亮女鬼窜到季潼旁边,吓得她一颤。看清来鬼,才定下心来。
女鬼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吸引她的注意,季潼当没看见一样,走自己的路。
“别装了,我知道你看得见,你可算把那破绳子扔了。之前想告诉你,那张符咒没用,我根本不带怕的,也就那个绳子上的木珠厉害了一点。
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搬家了?
你让我再上一次吧,我有大事。
公平交易,你要什么?”
这小女鬼是季潼一年多前认识的,叫大花,长年驻扎在她曾经的学校。
四十年前出嫁那天她的丈夫骑自行车去接她,地上结冰,两人栽沟里去了,死的时候还不到十七岁,棺材就在学校食堂底下。她的丈夫早就投胎去了,她还没被排上,这么些年一直孤身一鬼。
“哎呀,求你了。
你也可以许个心愿,我定帮你达成。像从前一样,一件换一件。
我知道你生气,上次缠上你那个老鬼太可怕了,我都怕他把我生吞了,不是不想帮你。
我保证!以后你再出这种事我绝不跑了。我……我叫上一群朋友来帮你,行不行?
你就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最后帮我一次嘛。”
还是一如往常的聒噪。
周围来往着同学,季潼若对着空气开口,旁人定觉得此女有病。
季潼加快步子,领大花到偏僻处说两句话,“你别跟着我了,我要迟到了。”
“那你答应我。”
“不行,那样其他鬼又都会来找我。”
“我保密!”
“那也不行。”铃声响起,季潼摆摆手,朝教室跑,“别再跟来了,你再跟来我找道士收你。”
大花并不惧怕她的威胁之词,这种话季潼经常说,却从未实施,大花知道她心地好,不会伤害自己。
季潼超近路赶往教学楼。
跑太快,没刹住,碰到几个不学好的小混混聚在不远处,满嘴脏话。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三个男生齐刷刷地看向她,并未当回事。胡崇境继续攥着胖同学的头发,用力地往脸上攉巴掌,嘴里还骂着,“下次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惹不起。
季潼见他们没打算搭理自己,低下头去,想从旁边溜过去,未成想竟被握住胳膊,硬生生拉了回来。
“同学,哪个班的?”
胡崇境挑了下她的下巴,季潼往后退,用力甩开他。
胡崇境抖抖手,戏笑着道:“怎么从来没见过呢?高几的?叫什么名字啊?”
季潼转身就跑。
“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了你。”后面还传来调侃声,“放学校门口等你啊。”
大花见他们调戏季潼,气哼哼地掀起一阵鬼风,卷得尘土乱飞,迷了几人的眼。
几个男生嚷骂几句,推搡着被施暴的胖同学,准备离开。
大花使了个绊子,摔得胡崇境疼的哇哇叫。
“谁他妈绊我!”
……
班主任在训学生,季潼一头扎进班级,所有目光一齐聚了过来。
她退到门口,“报告。”
“进来吧,下次早点。”
季潼低着脸坐回里抽出书,甘亭小声嘟囔,“难得见你迟到啊。”
“起晚了。”
大花跟了过来,仍未放弃,在她旁边絮絮叨叨地念着:“帮我帮我帮我。你就帮帮我嘛。
最后一次。
真的最后一次。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季潼:“别吵了!”
班主任看向她,“什么?”
“……”季潼想找个缝钻进去,“没有什么,老师。”
大花瘪嘴,看她低着头,耳尖都红了,声音弱下来:“求求你嘛。”
……
数学课,大花一会坐到讲台上,一会吊在窗户上,一会又跟着老师前后走。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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